啤酒瓶洒落在桌上,杂乱的桌面无不显示刚才这场聚餐的热情,森鸥外看着遍地的狼藉打电话叫来广津柳浪把屋子里喝的呼呼大睡的几人带回黑手党的员工宿舍安置。
他酒量很好,哪怕喝了很多也没有醉意,将汐祈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森鸥外召唤出爱丽丝一起打扫起来卫生,“林太郎是大坏蛋,刚刚都不让我出来一起聚餐!”爱丽丝拿着扫帚清扫地面的垃圾,然后把汐祈拖进浴室里,汐祈被水一冲也慢慢有了意识开始洗澡,浴缸里温热的水温覆盖她的全身,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暖气呼出一口气,玻璃染上一层水雾。汐祈擦干身体穿上浴袍走出浴室,森鸥外已经收拾了一切,她看着森鸥外忙碌的模样,刚刚还吵吵闹闹的爱丽丝也感受到了空气间的不对劲氛围消失在客厅里。
电视里依旧放着偶像剧,汐祈和森鸥外两个人对视许久,她终于低下头开口询问,“森先生,你对我那么好是爱我吗……”她终于说出来森鸥外一直不敢说的话,森鸥外把视线挪到电视上,汐祈的银发随意的扎成了丸子头,浴袍只能看见纤细的脖颈,她红色的双目如同两颗宝石闪着晦暗的光芒,汐祈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森鸥外搂住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明明说了陪着她,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想靠近,这是爱吗?——他们都不爱对方。
他们从未爱过对方,我爱——爱我……什么是爱呢,柔软的床上他们十指相扣,昏黄的灯光让空气变得粘稠暧昧。
汐祈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森鸥外传授的,包括对于爱的定义……两人太过相似,两人被一根丝线紧紧缠绕,这是爱吗……我爱他,他爱我……我爱……爱我……
她勾上森鸥外的肩膀,她的眼里带着那一抹化不开冷,森鸥外吻上她的眼,似乎想化开她眼里的雪,她一次次听着他在她的耳鬓厮磨,她的眼蒙上一层雾,爱如同一杯杯觥斛交错的美酒刺激两人一次次陷入浪潮。
她早已深陷泥潭无法挣脱,她想撇清一切关系避免将任何人拉下这泥潭,但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她离开这泥潭……
偶像剧结束了,电视里播放起了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命运无奈多阻碍,漆黑泥潭的触手在她反抗时越来越多,缠住她挣扎的双腿,绕住她要挣脱的双手,势必要将她往下拉,她看着天花板眨着眼睛。躺在森鸥外的身侧,目光带着还未褪去的爱意,这算得上是爱吗?这或许是两个漂泊的游人在某一瞬间释放出的情绪罢了。许久,在安静的房间里可以听见汐祈的声音,她说,我的命运是什么呢?森先生?
“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的我会被束缚在烈日下的十字架上看着三颗钉子被巨锤一颗颗的刺入我的双掌,我的脚吗……”汐祈闭上眼睛,“上帝会像拯救拥有圣人灵魂的耶稣一样拯救腐烂灵魂的罪人吗?”
灯光照在她脸上,两个人都沉默无言,森鸥外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越来越紧——不会的,她心知肚明——她不是耶稣,她是个沉沦于爱,最后会被阿斯摩太带走的罪人……
想到这里汐祈似乎有一些想笑,沉沦于爱享受爱欲浪潮只不过是让她干涸的灵魂得到一丝疏解,她怎么会算是一个罪人,所有人都是自愿的,所有人都愿意掉入她编织的网,她只是在满足别人的愿望……
如果圣人敢审判她,她就敢将双掌全部撕破挣脱这十字架,如果道德再鞭策她,她不要这道德就好了,只要把那群自以为是的人一起扯下来,那么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
爱她的脸,爱她的灵魂,爱她的一切,利用这份爱,她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找到宝石,找到那本书,找到memory一直对她隐瞒的是什么。
她不会沉迷于任何一段爱情,也不会沉迷于肉欲的狂欢盛宴,一切不过是为了达成目标需要用到的手段,身体不过是一副躯壳,脏了后大不了刨去,她没有心脏,怎么可能会痴迷于一段爱情,所有情绪,所有忧郁不过是表现出来供人观看的歌剧表演。
汐祈披上外套站在窗边看着雪掉落在地,地面积起来不少雪花,她回过头看着森鸥外露出笑容,“雪积的很厚了,明天可以一起堆雪人,在港口黑手党的天台上。”
在窗户的倒影上可以看见森鸥外从她背后抱住她的腰,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慢慢亲吻上她的脸颊,发丝蹭的她脸有些发痒,似乎像恋人间的缠绵。
雪依旧在下,她耳畔响起森鸥外的声音。
“明天我们一起堆雪人……在Mafia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