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三)

天耀见夏可唯想要镜子，便施法变化出一面镜子来，递给她，道：“夏姑娘，这是镜子。”

镜子中，一张脸秀丽绝俗，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一双眼亮如点漆，星辰璀璨，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整个人如同山间清泉，晶莹剔透。夏可唯露出一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镜中人也如她一般也是如此，这是夏可唯原本的样子，不，准确的说这容貌是比她原本形象还要美上三分的效果，这不是画皮妖那张画皮所能呈现的，虽然那张画皮形象也是个艳若桃李的美人，可是却没有如今夏可唯清新自然，浑身灵气，像个小仙女一般。

夏可唯曾顶着那张画皮被人追捧，也顶着那张画皮被人厌恶，更是因她不愿意吃人维持画皮容颜，导致变为了一个丑陋无比，皱纹遍布，皮肤如老树皮一般的老者。那个时候，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绝大多数人爱皮囊胜过爱灵魂的，世间冷暖，人情世故，夏可唯可谓是在短短数月尝了个遍。

如今看着自己容貌化为了自己灵魂的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美上几分，夏可唯的心情可谓复杂。夏可唯搞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变成这样，她此刻也无心去搞清楚了。

夏可唯将镜子倒扣在床上，不在看了，天耀见她神色恹恹的，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

天耀道：“夏姑娘，你不照镜子了吗？”

“不了。”夏可唯道，“天耀，你救我时，我就是这副模样吗？”

天耀向来不注重外表，不过初见夏可唯时，她的样子着实吓了天耀一跳，天耀道：“你当时不是这幅样子的。”

“你当时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身体干瘪，都快成纸片儿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妖怪，只是我见你还有呼吸，就试着给你输了一些灵力，然后你浑身像是被火烧一般，竟然冒起了黑烟。我本想给你浇些水的，可是还没浇，黑烟就不冒了，你全身的皮肤就隐隐在蜕皮了，然后我帮你检查，就发现你体内有东西在修复你的伤，我就将你带回来了，然后你每日皮肤都会发烫蜕皮，我本想给你喂些灵药还有我的血的，可是你喝了后，就身体冒烟，像是被火烧一样，很是痛苦的样子，我就不敢给你喂了，不过你昏睡了一年时间，我有为你一直输灵力的，”天耀很是老实的告诉夏可唯这段时间她的状态。

甚至还将夏可唯蜕下来的皮施法变出来，堆在她面前，看着一大堆隐隐有人体腐臭和焦臭味的黑不溜秋的东西。

“呕……”夏可唯忍不住吐了天耀一身，“快……拿走！哕……你这是什么癖好？收集这些……”

天耀施法将东西变没有，道：“小精灵们说这些是你的东西，也许你将来还想要，我就帮你收起来了。而且我担忧你一直蜕皮，最后就成骨头了，留着这些皮，将来……”

夏可唯抬手捂住天耀的唇，看着他单纯的眼神，道：“求你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了。”真后悔，早知道就不问这个憨憨了。

夏可唯一手捂住自己有些难受的胃部，一手捂住天耀的唇，而天耀在夏可唯用手捂他的唇时，耳根滚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