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迎面大桌上嵌着个大玻璃砖的壁镜,擦抹得净无纤尘,上面排着七个电灯,四个卧在镜上,那三个探出有半尺多长;几张大小桌子上,都摆满了钟瓶鱼缸等类的陈设;那铜床旁立着个大玻璃柜,柜的左上方小空窑里,放着许多崭新的化妆品,其余一切器具,也无不讲究。
旁白寝室里是明亮温暖的粉色,两侧摆放着两张单人床,窗前亦有对称的透光小窗户,原木的床头柜两边一个,立着一盏灯光柔和的欧式台灯,墙壁的中间的窗帘被挽了起来,玻璃门后连着一个小阳台,养了几盆花草,另一面墙壁是一个多层大柜子,两侧是衣柜。
下进去以后里头却是简单得很,几把木制小梯子,还有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几百栋木橱,橱上密密麻麻的抽屉,外边贴着每种药材的标签。
依依中间是用一块长长的白漆原木隔板的写字台,隔板下是两张白纱蕾丝方凳,隔板上放了一盏台灯与同款式的笔筒,还有几本教科书与作业本,写字台上方还有两层的隔板,再隔成小格,放置了些装饰与书本。
依依鲁迅先生的卧室,一张铁架大床,床顶上遮着竹桃亲手做的白布刺花的围子,顺着床的一边摺着两张被子,郡是很厚的,是花洋布的被面。挨着门口的床头的方向站着抽屉柜,一进门的左手摆着八仙桌,桌子的两旁藤椅各一,立柜站在和方桌一排的墙角,立柜本是挂衣裳的,农裳却很少,都让糖盒子,饼干筒子,瓜子罐给塞满了,有一次先生的太太来拿版权证的图章、印花,鲁迅先生就是从立柜下边大抽屉里取出的。
旁白这里每个房间都上了锁,透过一扇扇无一例外脏兮兮的玻璃,钟旭看到大部分房间里头堆的不是破烂的纸箱子就是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老旧的桌椅柜子歪歪斜斜叠在一旁。有一间房里摆放着一张类似手术台的铁床,铺着陈旧的白色床单,上面还有一片片暗红色的污渍。
旁白那门是虚掩着,不见有人。向里边屋里看,小铜床上,被褥叠得整齐,枕头下塞了几本书,床上没有一点绉纹,床头大茶桌上有一个铜框子穿的日历。
依依最后留恋地看卧房一眼,这么多年来视而不见的东西,这时她终于看清了:紫色荷叶边床单、白色单人床,窗台上放着一排蒙尘的塑料小马,五斗柜上的毕斯利太太洋娃娃,还有装饰着粉红芭蕾舞者的美国小姐珠宝盒。
下东面墙边,靠墙摆着一张长方的红木半桌,边上排着两张藤心的大椅。靠窗横摆的是一张大号的写字台,写字台的两面,各摆有藤皮的靠背椅子一张。东面墙上挂着两张西洋名画复制版的镜框,西面却是一堂短屏,写的是一《春江花月夜》。
下那里摆放着宽大的藤编座椅,椅旁的简易书架上插满了与妇婴有关的豪华杂志,桌前茶几上,摆放着印刷精美的医院简介图册。那中年女子从饮水机里为我们接来两杯冰水。便微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