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燕子篇

林嬷嬷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山上办公的院子，刚进门就听到自家小主子叽叽喳喳的小奶音，瞬间松了一口气，可又想到小主子在这儿会干扰了山长和其他夫子学子的正常学习秩序，还是走进去向山长禀告并将小主子带走…

林嬷嬷来到屋门前，轻声扣门，然后回禀到：“山长，我是小小姐的乳母林嬷嬷，听闻小小姐在您这儿，我特来接小小姐回去！”

杜山长听到了门外来人的禀告，点点了小燕子的鼻尖儿，说到：“进来吧！”

林嬷嬷躬着身踩着碎步进屋，向山长和还在屋里坐着的方才送小燕子回来的那位夫子行了礼：“山长，夫子，奴婢有失，见小小姐在院子里玩儿，就回屋给小小姐收拾寝具，一转眼，小小姐就不见了，奴婢不敢惊动山长，就带着几个人私下找寻，可是书院太大了，奴婢路也不熟，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能过来叨扰山长，所幸，小小姐在您这儿，还请山长责罚…”

杜山长：“算了算了！也不全是你的责任，刚才老夫已经问过云儿了，她说她是被前院儿学童的读书声吸引过来的！也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夫子讲学，没四处乱跑，没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吧！让云儿在老夫这儿坐会儿吧！待会儿到了午饭时间，老夫会带她回去的！”

林嬷嬷：“是！那奴婢便先回去了！小小姐，你要乖乖的哦！嬷嬷先回去了！”小燕子乖巧的点头答应着…

林嬷嬷离开后，杜山长给云儿介绍到：“云儿，这位是刘夫子，快给刘夫子行个礼吧！”

小燕子听话的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向刘夫子行了礼，说到：“云儿谢谢刘夫子！”

刚才与这个小女娃一路走过来的相处，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女娃的，现下见她恭恭敬敬的行礼，刘夫子捋捋自己的一把胡子，笑着说到：“云儿不必多礼了！”

小燕子见刘夫子笑得和蔼可亲的，并没有责怪她偷跑出来还有趴在窗边的失礼，小小姑娘也就完全放开了拘束的心境，眨着大眼睛笑着对刘夫子说到：“夫子夫子，方才云儿趴在窗边上听您讲课，云儿可喜欢听了！云儿一下就记住了！”

刘夫子向来严肃，但也经不住被这样一个玉雕似的小娃娃这般甜甜的夸着，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但还是问到：“那云儿是听了哪几句啊，可否说与夫子听听！”

云儿点着头，顺口便开始背到：“昔孟母，择邻处…”

刘夫子：“云儿之前学过吗？”

云儿摇摇头，刘夫子以为云儿是说没学过，还有些纳闷儿质疑着‘堂堂山长家的外孙女儿，守着这偌大的书院，这三字经，都没给孩子学过吗？’谁知小燕子却答到：“不知道，可能女先生教过吧！只是云儿忘记了！”

刘夫子被小姑娘的话逗乐了，‘哈哈哈’的笑了：“山长啊！你家这个小姑娘，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啊！”

杜山长也被小燕子的话刺激到了，心里想着：‘自家女儿女婿常年不在家，虽说给请了女先生，但是，这都教了什么了？怎么一问三不知的！自己可得好好问问这个小丫头！’于是杜山长收住脸上被逗乐的笑，扮作严肃的走到小燕子面前，煞有介事的问到：“云儿，女先生平日在家里都教了什么内容啊？百家姓教了吗？这三字经教到哪里了？”

小燕子看到刚才还哈哈大笑的外祖父突然变了脸色，她知道事情不那么轻松了，也就跟着定了定自己玩乐的表情，认真的回答到：“女先生教了三字经，可是她教我读，让我认字，写字，说等我会背了会写了再给我讲这些字是何意思，可是云儿总是记不住，今日读了写了，明日就忘了，女先生总是叹气，外祖父，云儿是不是太笨了！”说着小燕子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屋内也随着小燕子的沉默而变得安静了起来 ，不一会儿，刘夫子走到小燕子前面蹲了下来，牵起她的小手，与她平视，和蔼的问到：“小云儿，那刚才你在窗外听夫子讲的，你学了多少啊？”

萧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转动着眼珠子，想了想，顺口而出到：“刚才夫子教了‘昔孟母，择邻处…’讲的是‘孟母三迁’的故事！说的是孟子的母亲带着孟子住在山林里，但孟母为了让孟子能成为有学问有礼仪的人，带着他三次搬家，最终在一个学堂附近住了下来！就是想让孟子跟着学堂里的学子们学些读书人的礼仪风范！”

刘夫子点了点头，又问到：“那云儿刚才听夫子讲学，都听明白了吗？”

云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到：“云儿会背了，也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了！夫子讲得真好！就像讲故事一样！云儿都听懂了！”

刘夫子满意的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山长边上坐下，对山长说到：“看来是女先生的教学方法不适合云儿，云儿本就活泼好动，一味的让她先学背和写，反倒让她对书本产生烦厌，久而久之，她必定是不肯学了，她还小，学习该是由浅及深才是，再者，云儿是女孩子，又不考状元，不必拘泥于枯燥的课堂，带着她玩着学，或是在实践里写到知识也何尝不可啊！”

杜山长顺了顺自己的胡子，也觉得刘夫子说得有理，说到：“刘兄说得有理，所幸这段时日，小女和她夫婿也不在家，就让云儿在书院里住下，我再与我夫人好好合计合计，商讨个具体的对策出来，云儿是个小机灵，可不能浪费了这份儿机灵劲儿咯！”

两位老夫子自顾自的说着，两人相对一笑，端起茶盏，品了起来…

直到午饭时间，杜山长才牵着小云儿回了自家居住的院子

这时，杜夫人已经下山办完了事回到了家，看到祖孙俩大手牵着小手的进了院子，杜夫人笑着迎了上去：“云儿，今日玩得开心吗？”

萧云松开外祖父的手，‘哒哒’的向杜夫人：“外祖母，云儿跟您说一件事哦！云儿今天学了‘孟母三迁’的故事呢！刘夫子还夸奖云儿了呢！”

杜夫人：“是嘛！我们的云儿真厉害！那外祖母给云儿奖励，好不好啊！”

萧云：“好耶好耶！谢谢外祖母！”

杜夫人：“那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外祖母给云儿奖励，好不好！”

萧云今日是真的高兴，她高兴的并不是刘夫子夸奖她聪明，而是她觉得原来自己并不笨，那些平日里她怎么背都记不住的书本，今日她也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