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杜山长引领着纪大学士一行人又往女学馆这边查看了一圈,这位乔装打扮的王五爷在这儿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方才扯他辫子的小姑娘,他也就惺惺作罢了;只是他没看出来,可机灵鬼儿萧云却记住了他辫子上雕刻精细的虎头玉石发坠儿和那人的声音…
这让一向大而化之的萧云头一次觉得紧张起来,外祖父外祖母亲自陪同而来,一向严肃的外祖父也鲜少这般殷勤,她大概知道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她默默的低下头,心里默念着:“不认识我…不认识我…”确实,她运气够好,那人确实没认出她来,而陪同这一行人的杜山长偷瞄了一眼自家宝贝外孙女儿,看到她低着头,这与平日里的她大相径庭,心里也大概有数了!只是他没有说破,反正这位王五爷也没认出来,这云儿确实是个勇敢又聪明的孩子,他自己心里可是骄傲着呢!
一圈下来,纪大学士与学政都对女学馆一事表示了肯定,这位人称‘王五爷’的,更是出手阔绰的拿出了五百两银票,作为女学馆的助学之资,也希望女学馆在招生的时候,能招些普通人家的女娃,哪怕只是学些针织女工之类的,也是一门谋生技能…
送走纪大学士一行人之后,临近女学馆散学,杜山长也就没急着离开女学馆,而是在林馆长(杜夫人)的书屋里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泡了壶茶,品了起来,心情轻松而愉悦…
林馆长(杜夫人):“诶!我说杜山长,您今日不忙吗?怎的就在我这儿清闲起来啦?”
杜山长:“嘿嘿!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最怕的便是这些头头脑脑的人说要来查看,可又不得不极尽全力的与他们相处融洽,上次‘杨柳居’饮宴上,纪大学士说要来看看,我连着几日都没睡好!哪曾想他拖了那么久才来,今日来过了,也没说出个大问题,那位‘王五爷’,还那么爽快,说明也就没什么问题啦,我啊!也就没什么顾虑啦!”
林馆长(杜夫人):“你是没什么顾虑啦!我可得头疼啦?这女学,之前也没办过,没有现成的章法,这都得一点儿一点儿的从零开始…”
杜山长:“那个,女学这边的先生请得怎么样啦?”
林馆长(杜夫人):“基础的几门课,比如教授识字的张先生,是之前王夫人娘家私请的先生!教授诗词的也是王夫人帮着引荐过来的;还有教授音律的,作画的!还没着落呢!”
杜山长:“音律嘛!是得好好请一位,但是作画嘛!现下也就十几个孩子,又是启蒙阶段,我觉得林馆长您完全可以胜任,至于以后再慢慢找呗!”
林馆长(杜夫人):“我教啊!这行嘛!我也没正儿八经的教过学啊!”
杜山长:“这您就别谦虚啦!当年林姑娘的画,可是名动整个扬州城啊!不知多少人上门求画提亲呢!”
林馆长(杜夫人)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骂到:“哟!都几十年了,还林姑娘呢!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还说我的画寡淡冷清,如今倒是变了态度啦!”
杜山长:“我…我那不是想给自己提点儿劲儿头嘛!如今我们也相守了几十年了,就连我们到女儿都儿女双全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林馆长(杜夫人):“可惜啦?咱们雪吟啊!心思压根儿就不在这琴棋书画上,在家时还有我每日督促着练上一会儿,现在成婚了,满脑子都是生意经,江湖侠事,恐怕再也不愿提笔作画咯!”
杜山长:“这不是正好吗?和之航两人夫唱妇随,齐头并进,这是天作之合啊!”
林馆长(杜夫人):“这倒是!他们夫妇二人倒是绝配!我看看云儿倒是挺喜欢我那些画的,我倒可以试试培养培养我们的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