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道:“在下是这几位师长的弟子。”
那贵公子冷笑道:“瞧不出全真派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他年纪比郭靖还小了几岁,但说话老气横秋,甚是傲慢。
郭靖本就不善言辞,与眼前这人没说几句便打斗起来,然而这人哪里是郭靖对手,没对几招便落了下风。
贵公子心下明白,对方武功远胜于己:“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语气中已不复先前傲然。
郭靖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那贵公子只觉郭靖功夫深不可测,便假意定下一个十年之约,随即寻了借口遁逃出去。”
郭靖却不知其中深意,甚至拱手还礼说道:“十年之后,我自在此相候。”
此间事了,火势渐消。郭靖向一众全真弟子问道:“诸位可见过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二人约摸十岁左右。”
弟子中有人见过郭芙两人身影的,开口道:“我看到了!他们在敌人中间窜扰了好些时候,助我等颇多,只是在被敌人发现之后便迅速逃走、不知所踪了。”
郭靖还未回答,忽然光中黑影一幌,两个人从房梁上跳下来,笑道:“我们在这儿。”正是杨过郭芙两人。
郭靖大喜,这才放下了心,忙道:“过儿,快来拜见祖师爷。”
杨过伸了伸舌头,当下向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磕头,郭芙见状也一一见礼,只是不曾跪下磕头。
马钰笑道:“靖儿,这是你的儿子女儿罢?想是他俩学了你和黄女侠的本领,是以这般机敏能干。”
郭靖连忙否认道:“不,这是我义弟杨康的遗腹子杨过。芙儿是我与蓉儿的女儿。”
丘处机听到杨康的名字,心头一凛,细细瞧了杨过两眼,果然见他眉目间依稀有几分杨康的模样。
郭靖简略说了杨过的身世,又说是带他来拜入全真派门下。丘处机随即召集众道士,指着那主持北斗大阵的长须道人,说道:“他是王师弟的大弟子,名叫赵志敬。第三代弟子之中,武功以他练得最纯。”
郭靖与此人交过手,知他武功确是了得,心中甚喜,正要应好,杨过忙道:“我不要拜他为师!”
听到这话,郭靖肃然道:“过儿!休得无礼。”
杨过语气渐弱:“他……他不讲理!他欺负郭伯伯!”
郭靖想起今日种种,解释道:“那可怪不得众位道兄,弟子在山下普光寺中,无意间在道长题诗的碑上重重拍了一掌,想是因此惹起众道友的误会,还请恕罪。”当即把山下发生的事说明了,“只是仍不解,为何我越解释敌意越大?”
丘处机道:“原来如此,事情当真凑巧。我们事先得知,今日来敌就是以拍击石碑为号,也是志敬的错漏,竟无一丝分辨敌友的本事,结果我们内里相斗,倒教外敌钻了空子。”
马钰道:“幸好你及时来援,全真教才免遭此祸患。大家是自己人,何须提什么赔罪、感谢的话。”
赵志敬在一旁并不服气,却只在心中怒骂,又趁着几人交谈暗自退了出去,面上不忿早遮掩不住了。
几人既为叙旧也为解惑,一时之间没几个发现赵志敬的离去,杨过倒是看到了想跟去,却被郭芙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郭靖问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竟敢这么大胆?”
丘处机屏退众弟子,这才向郭靖说明了全真教与古墓派的渊源,以及小龙女和李莫愁的来由。
便是那李莫愁扬言道:“若是有谁胜得小龙女,不但小龙女委身相嫁,而墓中的奇珍异宝、武功秘笈,也尽数相赠。”此外她还四下宣扬,说她师妹的容貌远胜于她,是以今日蒙古人就是来向小龙女求亲的。
郭靖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求亲的,难怪道兄们骂我淫贼。”
正当丘处机向郭靖说明,方才那贵公子实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的近系子孙,被旁人称作霍都王子时,忽听得西面传来号角声,其中隐隐有肃杀之意,似是向人挑战。
丘处机猛然反应过来,怒道:“那奸人竟如此狡猾!”话落,飞步下山,郭靖几人跟随在后。
众人不知,原是赵志敬把霍都领路到了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