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亭中石桌上竟摆着几碟小菜，并一壶清酒。
陈芊芊正独坐桌前，自斟自饮。听到脚步声，她抬眸看来，眼神清亮，不见醉意。
“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她随口问道。
韩烁心头的阴霾霎时被这寻常一问驱散了大半。
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酒壶，眉头微蹙：“你不是说我近日需禁酒？”
陈芊芊挑眉，将酒壶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你的在那儿——”
她指了指旁边温着的一个小盅，“茯苓炖乳鸽，清淡，适合你。”
韩烁看着那盅特意为他准备的汤，再看向对面眉眼慵懒的女子，心口那点沉甸甸的东西，仿佛瞬间找到了落脚点，变得柔软而踏实。
“多谢。”
他低声道，拿起汤匙。
夜风微凉，亭中灯火温暖。
两人对坐，一人饮酒，一人喝汤，偶尔交谈几句，大多是韩烁说起白日见闻，陈芊芊懒懒应着。
气氛安宁得让人几乎要忘记那些潜藏的阴谋算计。
“玄虎城来的人......没给你出什么难题吧？”
然而，陈芊芊忽地放下酒杯，状似无意问了一句。
韩烁舀汤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
他抬眼看她，她正支着下颌，望着亭外月色下的荷塘，侧脸线条柔和，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可韩烁知道，她从来不是随口。
他放下汤匙，沉吟片刻道：“父亲......仍在催促乌石矿和龙骨之事。”
陈芊芊转回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韩烁与她对视，继续道：“我暂时搪塞过去了。只是......玄虎城那边，恐不会轻易放弃。”
他选择说出部分实情。
既是试探，也是......表态。
陈芊芊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重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哦。”
她应了一声，反应平淡得让韩烁有些意外。
就在他以为她不再会说什么时，她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想要龙骨的人很多，不缺你玄虎城一个。”
“至于乌石矿......”她转着手中的酒杯，眸光在灯下显得有些幽深，“是我花垣城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她语气并不如何凌厉，却使韩烁心中一震。
韩烁心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他看着她，郑重道：“我既已选择留在花垣城，留在......你身边，便不会做损害花垣城之事。”
陈芊芊迎上他的目光，看了他片刻，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记住你说的话。”
她举起酒杯，对着他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亭外夜色渐浓，风雨欲来。
但亭内这一方天地，似乎隔绝了一切。
.
次日，玄虎密探再报。
花垣城二郡主陈楚楚并非城主亲生血脉。
“陈楚楚？”
“此言当真？证据确凿？”
韩烁蹙眉，心下急转。
他想起日前密探零星回报，道花垣城主对二郡主虽看重，赏赐不断，委以重任，却远不及对三公主那般纵容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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