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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拉紧我,救救我

MINGU无虞

小西是我的朋友,曾经的她洒脱不羁,有着世俗不容的叛逆,可现在的她,乖的让我心疼。

我问,为什么?她说,这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无所谓了。她淡淡的笑了,我心里无限恐慌。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望着我,乖巧的笑颜下我却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曾经有个女孩儿,她看着别的小孩儿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很羡慕。因为啊,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时间陪她。他们只顾着工作,甚至女孩儿生病晕倒在家最终都是自己清醒,空寂的房子,空寂的心,她,真的好想他们能陪陪她。可是,没有。从来都是她自己。她独自成长,早已经过了小心翼翼祈求父母的爱的年龄。她变得冷漠,乖张。她拒绝亲情,她拥抱友情。她和朋友们疯玩。她享受着被人群包围,似乎这样,她便真的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女孩儿。她放纵,她沉沦,她成为世俗不容的坏孩子。学校批评她的玩世不恭,父母终于忍受不了她的胡作非为,勒令她做回乖小孩。她愤怒地摔门而去。“生而不养,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早干嘛去了?现在的我,你们管不着。”她以为自己足够冷漠,足够无情,可还是心痛到无法呼吸。呵,你知道后来怎样了吗?”

“后来~怎样了?”我顿了下,心情沉重。

“后来啊,他们嫌她丢人,强行将她送进了所谓的少年管理学校。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呢?呵,人间地狱吧。你知道里面的老师有多凶残?棍棒教育真的太小儿科了。每天的操练,达不到标准就用钢筋抽,用电棒击打,各种体罚。吃的东西,呵,怕是猪都不吃吧。她曾因感冒跟不上跑操队伍而被打的摊在地上起不来,她曾因高烧未准时起床被以装病为由浇一身冰水,她曾被罚三天不许吃饭,她曾亲眼目睹一个试图逃跑的男孩子被抓回来打的半死,她曾看到过学校管理人收到厚厚的红包,她曾看到过那些试图向外求助的孩子经受更不人道的折磨,她也曾看到那些父母笑着对老师说“不听话就打”。她看着身边的人都渐渐麻木,甚至几个同伴不见也未曾激起任何浪花。可是,她亲眼看到他们闭上了眼睛,被偷偷送出去。她看着布满电网的高墙,绝望,麻木,腐朽。终于,她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乖小孩。可是,没人在乎这些,父母要的只是一个不给他们丢脸的乖女孩,学校只为了拿到更多的钱。”

“小西,你~”我惊讶地望着她。

“你说,我的西为什么不是希望的希呢?可是啊,它真的不是希望的希呢。”

“小西,我在,别这样好吗?”我情绪复杂。

“我没事儿,我啊,只是累了,想睡了。”她对着我笑着,单纯,美好,一如初见。

“什么,小西死了?”

我又想到了我看到的属于小西的笔记本。

【1.2】小西:那天我小心翼翼地问妈妈,“妈妈,我,我想玩那个,你可以陪着我吗?”最终却得到她“别闹,玩什么玩,我工作这么忙,赶紧回家去”的大声呵斥。

我看着那个女孩拉着妈妈的衣袖撒娇,看着她妈妈宠溺地拍着她的头,语气温柔地说着“好好好,时间都给你,我的小公主要什么都给你”,默默地低下头跟在母亲身后抹着眼睛。

【6.3】小西:今天要吃些什么呢?嗯,看看有什么吧。似乎没什么东西了啊。我突然想起这个特殊的日子,赶忙给妈妈打电话,我充满期待的问“妈妈,今天你回家吃饭吗?我去买菜做给你吃好不好?”她却丝毫未曾意识到,“不了,你自己吃吧,乖,我还有工作,先忙了啊。”我听着电话传来忙音,无力感袭来,今天是我生日啊。忽然地有些头晕,我赶忙扶着桌子。却是迟了一步。我直直地倒下,头磕在桌角,瞬间肿起一个包。“嘶,好疼。这是哪,发生了什么?欸,我怎么躺在地上?”我慢慢地站起来,转了两个圈,看着空寂的房子,忽然涌起无尽悲伤与委屈。

【9.7】小西:今天我和朋友们在KTV玩闹,热闹的人群包围着我,她们说“哈哈哈,今天就由我们的西西公主为我们带来精彩表演吧。大伙赶紧的鼓掌啊。”我很开心,觉得这样我就真的不孤独了。这时,他突然闯进,我瞬间愣了,不曾反应,就听到“混账东西,还不跟我滚回家,丢人丢到这儿了。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过来?快给我走。”

我慌乱了,想要解释,就听到朋友们为我抱不平,尚不曾给我机会,他又语气粗暴地说“我是她爸,我管自己女儿有问题?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还不赶紧跟我回去。”我可以忍受他说我,却不能接受他诋毁我朋友,所以我气急大吼“呵,我爸?我怎么不记得原来我还有个爸啊,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现在跑来干涉我你都不觉得可笑吗?怎么,我丢你的人了你才来找我?哈哈哈,真是搞笑,你的面子那么重要早干嘛去了?现在嫌我丢你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生而不养怎么当初没掐死了我也省了大家都不开心。”

可是,我始料未及的是他那清脆的一巴掌, 众人都愣了神。我捂着脸,无声地望着他,据朋友说那眼神儿冰冷,带着不屑与冷漠,甚至嘴角扯出一抹笑。

朋友们带着我离开,无视他的怒声斥责。

【12.9】小西:今天他们说要送我去少年管理学校,我不去,他们骂我,指责我,我终于愤怒“曾经我无数次请求你们陪我,你们置之不理。现在的我,你们管不着。”他却说“跟她说那么多干嘛,你给我搞清楚了,这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我终于奔溃,痛苦地把自己关在房间试图以绝食反抗这不公平的暴行专制,最终却在饿的虚弱的情况下被不容拒绝的送到少年管理学校。

【12.23】小西:我最终还是被送了进来,他们转身就走。我看到一个女孩被一个男老师用木棍击打的痛哭,又在威胁下挣扎着起身开始绕着操场跑,忽然慌乱起来。老师们若无其事地讨论哪个学生欠揍,连我也被警告了一番。阳光洒下,一切都显得十分美好,可是刚才看到的一幕却让我浑身发冷,我不怀疑自己也会受到那样的待遇。

【12.27】小西:我生病了,看着女孩们都快速地跑去操场,有人看了下依旧躺着的我又皱着眉快速离去。我想起身却最终又倒下,脸颊通红,眼睛布满红血丝。忽然一桶冰水泼下,我惊叫一声,

就听到“怎么,不是高烧没意识了?不装了?呵,就你们这些渣渣还想跟我们玩,这么爱玩我陪你玩。这两天的饭别吃了。”

【12.28】小西:来了一个男孩,他说“嘘,别哭了,我偷偷给你带了吃的。你,你还好吗?哎,来了这我们只能伪装自己,保护好自己,总会出去的,一定。我们一定可以脱离这里的,只要心存希望就一定可以的。对了,你叫小西吧。哈哈,你就是希望哦,我们一定可以看到希望的。我得走了,记得啊,我叫路哲,我们一起加油吧。” 我不禁想,真的吗?我们会有希望吗?我,就是希望吗?路哲,路哲吗?

【1.21】小西:老师说今天有人不听话想逃走,逃走的那个已经被抓回来了。我突然心底不安起来,似乎有种预感那个人就是路哲,我又不希望那人是路哲,陷入恐慌的我最终决定去看看那个人。却看到路哲被打的血肉模糊。我失魂落魄地离开,无比痛恨自己不够勇敢,没有去帮路哲。可是,我也只是个毫无反抗力的孩子而已,我什么也做不了,或者我已经怕了,不敢了。

【2.5】小西:路哲对不起,我是个懦夫。如果,如果当初我帮你求情,你是不是不会死了。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所以我看着你被他们毒打选择偷偷离开,却在半夜偷溜出来时看见他们偷偷把你送了出去,你满身血污,闭着双眼。我好恨,因为我也成了害死你的凶手。路哲,对不起。我的西不是希望的希,可是你的路哲却真的成了路折啊。

“不,她只是累了,先睡了。嘘,不要吵到她。”

“你说你的西不是希望的希,可是,我的九也不是可以救你救啊,我多么想要拉紧你救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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