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意识苏醒,视野黑乎,熟悉的消毒水味弥漫呼吸中。
她转移到病房了。手臂上的麻醉已消退,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还要住院观察吗?
感知范围逐渐扩大,雏田发觉一个黑影守在她床边,呼吸轻缓,不知坐了多久。
那个施术者?她呼吸一顿,身体霎时间进入警备状态。
“是我。”
整个病房只余窗外的光,佐助察觉身旁的呼吸声出现不规律地停滞,不咸不淡地开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雏田放松之余又诧异问道:“佐助君,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家吗?”
佐助刚要抱在胸前的手臂僵硬地放下。因为黑暗模糊了彼此的面容,所以雏田在他脑海中是原本的模样——在不开口说话的时候。
“你在这,我自然也要在这。”
他理所当然回到。
雏田仔细感受一圈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担忧,“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是翻窗进来的,没人看见。”说完,佐助有些无奈,自己最近翻了不少窗。
雏田低声嘟囔:“可是,这里是医院……人挺多的。”
“危险无处不在,我答应保护你和白眼,我们最好时时刻刻在一起。”佐助说得认真,方才他一个人在黑暗中想了很多。
目前,日向身上的不稳定性因素才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好。”雏田感到脸热,话是那个话,她听着却有些难为情。
病房归于安静,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回荡在空气中。
“抱歉,让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佐助拉着“自己”的手,心中沉闷,说出的话也泛着沉闷。
左手有了感知,那只手牵着的触感柔软温润。雏田微微一笑,“不疼的。纲手大人的医术非常厉害,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闻言,佐助心中稍安,手心传递的热源让他意识到不对,他松开手,有些无措地握着剑柄。
燥热的夜风送进病房,窗外树叶响动。
他庆幸这是在夜里,彼此看不清面容 ,“那你继续休息,我在这守着。”
“我刚睡醒,还被你吓一跳。托佐助君的福,我最近老是受到惊吓。”
听着雏田轻快的语气,佐助心情平和了很多。
“啊,我睡了多久?”雏田忽然问道。
“七个小时。”
“这么久了!”雏田猛地坐起来,“辛苦你了,要不你——”
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一顿,目光望向门口。脚步声却停止了,接着是压低的问候和笑声……
“是鸣人君,你先躲起来吧。”雏田伸手开灯,准备应对。
又躲……佐助翻了个白眼,起身,跃上窗口,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病房和安静的人,随后翻了出去。
她分外平静。
鸣人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份晚餐,笑容得意。
“佐助,来来来!我给你带了晚餐。这事我有经验,就知道你做完手术会睡过去,现在还没吃饭吧。”
说完,他将晚餐递给雏田,自己则掏出一大碗一乐拉面。
雏田自然地点了点头。他们开始享用晚餐,期间断断续续说着话。
“鸣人……术后,有没有注意事项?”
“哈哈,过去太久,我忘记了。”鸣人抓着筷子尬笑道。
“这么深刻的事……”
“没记住……吸溜……就说明不重要。”鸣人边吃边回,“反正你也没任务了,就多休息呗!放心,纲手婆婆的医术可好了!”
“嗯……”吃了几口饭,雏田故作平淡地问:“小樱,什么时候离开的?”
“手术结束后半个小时左右。”鸣人吸溜第n口面后,抽空答到。
“……日向和小樱,谁先离开?”
“雏田。”鸣人放下碗,声音低沉,“你问这个做什么,反正你都不在乎她。”
执筷的手一滞,雏田缄默,不知怎么回答这个漩涡般的感情问题。
鸣人化悲愤为食欲,光速干完面条和汤,“啪”地放下碗筷,喊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嗯。”雏田松了口气,这才是漩涡鸣人。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走之前,鸣人笑着提起缠满绷带的拳头,想和“佐助”来个对对碰。
要是佐助本人在,肯定不会搭理他,但现在是雏田版佐助,她抬起左臂,轻轻一碰,为了符合人设,她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笑意不止。
得到满足的鸣人,笑得更开心了,然后潇洒离开。
佐助再次翻进病房,探究的眼神落在雏田身上。印象中日向雏田的感情占满她的躯体,会从害羞的眼睛、无措的四肢,以及爆红的皮肤呈现出来。
宇智波和日向一样善于观察,刚才和鸣人相处,她平静得不像话。
“你不喜欢鸣人了?”佐助平铺直述,问得不像是个问题。她中午和昨夜显露的慌乱,只是因为他们突然来了吗?
“佐助君也喜欢八卦感情?”雏田笑容里透着点狡黠。
尔后,她又认真道:“已经不能再喜欢了。这份感情失去了它原有的纯粹,我没办法再从中得到向上的力量。”
它已经开始苦涩,甚至痛苦了。
“你肯定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一个点心,给。”雏田笑着转移话题。
是因为日向宁次的死亡。佐助知道不能再问,他接过她手中的点心,他不喜欢吃甜的,但念在她特意给他留的,而且自己也饿了,便把点心吃下肚。
舌尖上的甜漫延至心间,意外的合口味。
“怎么样?好吃吧。我的胃口,最喜欢这个了。”雏田满脸笑意,刚才便当里的意外之喜。
原来是这样。佐助也跟着笑了一下,“嗯,还不错。”自己这样温和的笑容,很像妈妈和哥哥。
“你上床休息吧,换我守着。”
佐助:“我认床。”
“……好吧。”雏田不太相信,毕竟他这两年都在外游历。
两人继续交谈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你再躺会,我在外面等你。”
雏田点了点头,躺下,直到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