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少爷

想到少年单薄的身影和满身伤痕，她的胸口又泛起那种陌生的闷痛。这不是任务对象应有的感觉——作为时空局最优秀的特工，她向来冷静自持，从不被个人感情左右。

但沈清濯...不一样。

[宿主，检测到您的情感波动异常。]九九小心翼翼地说，[需要我启动情绪稳定程序吗？]

"不用。"曦辞拿起外套，"去A大。"

当曦辞的车停在沈清濯新公寓楼下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她抬头看向顶层，意外地发现灯还亮着。

这么早就醒了？还是...根本没睡？

电梯上行时，曦辞突然有些犹豫。这样贸然造访是否太过唐突？但当她站在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时，所有犹豫都抛到了脑后。

她迅速输入密码推开门："沈清濯？"

客厅里空无一人，但书房的门缝下透出灯光。曦辞快步走去，推开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怔住了——

沈清濯坐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着几十张素描纸。他正专注地画着什么，听到开门声才茫然抬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温...曦辞？"他慌忙擦脸，试图收拾散落的画纸，"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会来..."

曦辞蹲下身，捡起一张素描。画上是安白教授坐在银杏树下的侧影，栩栩如生。她又拿起另一张——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只有背影。

"你通宵在画画？"她皱眉看向沈清濯泛红的眼睛。

少年低下头："我...睡不着。"

曦辞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旧伤疤，心头一紧。失眠加上独自一人，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画得很好。"她轻声说，将素描还给他，"但你需要休息。"

沈清濯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一闭眼就会...做噩梦。"

曦辞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将他拉起来："跟我来。"

她带着困惑的沈清濯来到客厅一角，掀开钢琴盖。这是公寓原本就有的三角钢琴，她昨晚特意让人调过音。

"会弹吗？"她问。

沈清濯摇头，但眼睛却盯着黑白琴键，流露出向往。

曦辞在琴凳上坐下，手指轻抚琴键："我小时候学过一点。"

她开始弹奏一首舒缓的曲子，旋律如潺潺流水，在黎明时分的静谧中格外清晰。沈清濯站在一旁，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恐惧被好奇取代。

"这是什么曲子？"他小声问。

"《梦中的婚礼》。"曦辞没有抬头，但声音柔和了许多，"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

沈清濯不自觉地靠近一步，目光落在她灵活的手指上。曦辞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下。

"试试。"

少年犹豫地坐在琴凳边缘，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一个琴键。钢琴发出清脆的单音，他像受惊的小鹿般缩回手。

曦辞无声地勾唇，握住他的手腕引导他的手放在琴键上："放松，就像你画画时一样。"

沈清濯的手冰凉而僵硬，但在她的引导下渐渐放松。当他们的手指不经意相触时，那种熟悉的电流感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加强烈。

沈清濯猛地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曦辞的倒影："这是..."

"共鸣。"曦辞轻声说，没有松开手，"你感觉到了吗？"

少年点头，眼中的困惑更深了。但他没有抽回手，而是任由曦辞引导着按下几个简单的和弦。不成调的琴音在客厅里回荡，却奇异地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