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陈旧皮革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几缕月光从破损的天窗缝隙中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跟踪者陆续从昏迷中苏醒,最先恢复意识的壮汉突然感到后颈一紧,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大手像铁钳般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夜行衣领口勒住喉结的窒息感让他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动。
“咚”的一声闷响,第二个苏醒的跟踪者被狠狠掼在生锈的铁管上,后脑勺撞出令人牙酸的金属震颤。第三人刚撑起上半身,冰冷的铳管已经抵住他剧烈起伏的喉结。逆光中,六个穿着统一定制的作战服的护卫像阴影般无声围拢,为首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为什么跟着我家少爷?”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最后一个词的重音让空气骤然凝固。被扼住喉咙的跟踪者瞳孔骤缩,他们监视了一天的那两位“普通的”少年,此刻正翘着腿坐在房间尽头的真皮沙发上,一人正慢条斯理地用丝绸手帕擦拭着款式精美的匕首。
跟踪者头领借着月光,勉强看清其中一名少年的容貌,不确定的说道:“你是……刘备?”
那少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道:“你见过我?”
“呵呵……一个专卖A货的地痞流氓。”跟踪者头领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他盯着“刘备”,一脸不屑,“即使身穿华服,也依旧摆脱不了卑贱的身份。”
头领还想接着往下骂,然而钳住后颈的大手却收紧了几分。他试图去掰扯那人的手,可对方的手劲太大,他完全抗衡不了。
沙发上的少年突然轻笑出声,抛开手中脏了的手帕,匕首尖挑起块银制品抛向半空。银光掠过瞬间,六名护卫同时后撤半步,这是训练有素的,标准的战术规避动作。
“有趣。”被错认成刘备的脩用匕首鞘轻叩茶几,生锈的铁管忽然发出蜂鸣般的共振。
跟踪者A突然剧烈挣扎,夜行衣领口崩开的暗袋里滑出半枚样式特殊的令牌。沙发上的脩和刘辩对视一眼,月光此刻恰好照亮那半枚令牌,靛蓝色令牌上隐约露出蛇鳞纹。
“是何进的人。”刘辩说的十分肯定,那蛇鳞纹图腾,他绝无认错的可能。
月光被乌云遮蔽的刹那,令牌上的蛇鳞纹泛起诡异的磷光。脩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出三短一长的摩斯密码,十二名隐藏在阴影中的暗卫立即变换阵型。他们靴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恰好掩盖了房间内部机簧转动的咔嗒声。
“真的是何进的人吗?”脩的匕首突然刺入茶几三寸,裂纹居然精准的蔓延到跟踪者A的脚尖。
头领闷哼一声,钳制他的护卫不知何时戴上了青铜指虎。
刘辩仔细端详着令牌,眉头紧锁。片刻后,他猛地站起身,真皮沙发在他身后发出垂死般的漏气声。
“不,不对!你不是何进的人!”刘辩拿出一枚玉佩,将其压在令牌上,“何进的蛇是七寸逆鳞,能与我手上的玉佩合并在一起,而这枚……”
既然沙发不能坐了,脩只好跟着站起身,上前一步。见状,他冷笑一声,用鞋尖碾碎令牌,里面滚出三颗刻着“董”字的玛瑙珠。
跟踪者B忽然口吐白沫,他的臼齿里藏着见血封喉的蜡丸。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剩余两名跟踪者竟同时露出解脱般的微笑。他们锁骨下方都浮现出相同的蛇形烙印,此刻正随着玛瑙珠的滚动频率跳动。
“河东高校,董卓。”脩吹落匕首上的木屑,刀锋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