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岐山,
观月崖,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
雪白的月光漂染着尘世一切的恍然,将贫瘠干涸的漠野轻轻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滢滢皓月剪影着一位身材挑然的黑衣男子,风中孤立,宛若石雕一般。
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黑衣男子依旧未动分毫,任旷野的寒风凌冽,任周边的飞沙走石。
“师姐,这么多年了,如今的你还是那么咯咯爱笑么?”
半响,雕像挤出一句人话,眼睛偶尔一轮,证明还是个活物。
“师傅,师娘!”
黑衣人仿佛有些哽咽:
“雪琪,十年之前,玉清殿上,你为何不顾一切的维护我,为我说话?”
两行清泪缓缓从雕像眼中蜿蜒淌下:
“死灵渊你这么不顾生死地跳下来救我护我,流波山没有你我早已亡在刘镐和野狗之手了,雪琪,你身为青云五百年的第一女神,谁又能入你的法眼呢?”
“雪琪,那晚流波山的瓢泼雨夜,你究竟来了没有?多希望来的就是你啊,可我为什么又这般地害怕?”
风愈急了,仿佛还带有些许的雨丝。。。。。。
“鬼厉副宗主,风寒雨大,还请节哀,望保重身体移步室内,明日我们。。。。。。” 身后出现了鬼王宗年轻干将之一的燕回,难得带着情感这般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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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厉终还是返回了鬼王宗错综复杂的地道之中,寒冰室内,当年为张小凡挡下诛仙剑的碧瑶,十年了,依旧栩栩如生地躺在寒气微泛的冰床之上,鬼厉远远地望了望十年来无所不在的那抹绿色,轻轻叹了口气,怏怏地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说是住所实在牵强,鬼厉的住所简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如同水洗一般,也就一床、一桌、一柜而已。
他不同鬼王的高士风雅,也不同白虎圣使的杀划果断,当然更不如幽姬的温馨闺房,他只把这间石室当做一间寓所,临时的停足之地。
这十年来,他在野外露宿的时日比石室还要悠长的多,不是为碧瑶寻医复活,就是为鬼王灭宗杀门,他也从十年前那个呆萌害羞的青云弟子张小凡,渐渐演化为喜怒不形于色的鬼王宗副宗主鬼厉了。
“副宗主,明日我们前往万蝠古窟收服炼血堂,你老还是早些休息吧。”门外又传来燕回问候的声音。
“万蝠古窟?!炼血堂?”张小凡面前仿佛飘来心灵深处、那一抹决绝的白衣,那不顾生死的死灵渊纵身一跃:“她是来救我的吗?”
屋内的油灯无风突然这么晃了一下:
“你救我护我,不惜自己的性命,我便一般对你了。你心中苦楚,天知我知,我不能分担你的痛楚,便与你一道承担。
总希望有一日,你能与心中爱人,欢欢喜喜在一起。”
“心中爱人?”鬼厉痛苦地闭起了双眼,疲惫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究竟是谁呢?”
“满月井我看到的最爱之人可明明就是碧瑶啊,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多年来却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