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所居的延禧宫路远,从华妃的翊坤宫出来,便顺路先去了甄嬛的碎玉轩坐坐。
甄嬛送走了来送赏的周宁海,回身就见沈眉庄泪珠已经连串的滚了下来。她没劝什么,到了自己的地方了,没必要再瞒着委屈,哭出来反倒畅快些。
沈眉庄想起今夜的种种,心如刀割,泣不成声道:
沈眉庄我们又不是弹琴卖艺的,凭什么让她这么作践,还打赏什么玉坠子,什么劳什子,当我是乐姬吗?!
她抓起桌上的玉坠,抬手就要摔出去。
甄嬛连忙劝阻,
甄嬛生气归生气,若真是摔坏了,还不知道华妃会借着由头闹出什么风波呢。
劝下了沈眉庄,又使人给她重新净了面,坐回旁边的位子,甄嬛才幽幽道:
甄嬛如今皇上重视年羹尧,华妃亦发得意,皇上为了顾全大局,也不好为了咱们和她撕破脸。
其实这些话不过是安慰眉庄,也是安慰自己,甄嬛心里清楚,华妃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若不是什么确凿的大罪,根本无法轻易扳倒。
沈眉庄自知在新入宫的妃嫔中家室算得上出众,所以当初才得了太后和皇上的青眼,可与华妃相较起来,这点家室却如同螳臂当车。
现在族中最出息的父亲因她降位成了佐领,沈家更是沉寂许多,沈眉庄怒目切齿道:
沈眉庄只盼着年羹尧早些离京,华妃也少得意些。
她更盼着年家一朝倾覆,华妃跌落尘埃,到时她势必狠狠踩她几脚,已解心头之恨。
甄嬛更理智些,叹息道:
甄嬛哪就那么容易?
她心中不由开始思量起来,入宫之前谣传的往事拿不准真假,可切实知道的从当初丽妃下毒开始,往后的陷害假孕,给温宜公主投毒,一桩桩一件件,皇上心里未必没数。
甄嬛观察今日皇上与华妃相处,也没了去年那般自在的气氛,想来这些恶事积土成山,皇上对华妃的情意也在随之消减。
她还年轻,耗得起,今日奈何不了华妃,不意味着以后奈何不了,此消彼长,她隐忍壮大自己,总有一日能将华妃拉下来。
现在她和眉庄被人紧盯,力有不逮,急需一个清白人做帮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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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第二日出了翊坤宫,对于华妃折辱其他妃嫔,心里也不是没有芥蒂的。
不说位份大小,好歹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华妃又不是一国之母,这般肆意轻贱,实在是骄纵过了头。
又想起当日他宴请华妃的兄长年羹尧,年羹尧肆意张狂,不知收敛,连他身边的苏培盛都敢使唤。
在宫外年羹尧就多自持功高,擅作威褔,现在威风都耍到他这皇帝面前了。
玄凌再也无法忍受,着手准备暗中搜查年羹尧的罪证。
宫中他也打算敲打一番,等华妃再次折辱甄嬛和沈眉庄,玄凌与和宁商议过后,将甄嬛赐封号‘谨’,沈眉庄晋位为常在。
这条旨意虽是和宁在妃嫔请安时颁下的,可在场的妃嫔哪个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借此表示对华妃的不满呢。毕竟最近连召幸二人都没有,怎么会好端端的晋位。
华妃自此越加对甄沈二人恨之入骨,连刚刚出月子的富察和夏冬春对两个人都怀恨在心,她们二人是辛辛苦苦诞下公主才得了封号,这两个惹祸精却白白就能得到好处,怎会不让人嫉妒。
甄嬛本来想拉拢两个没脑子的帮手,这下显得有些步履维艰,幸好沈眉庄记起了她们扮鬼时第一个吓的淳常在。
淳常在生性单纯,先是在碎玉轩居住过,后因甄嬛久病不愈才迁到了沈眉庄的延禧宫,两个人对她都算熟悉,拉她做帮手也算容易,全当补偿当初害她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