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那家货栈的确是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程姚虽心中装着事儿,没有太多心思买东西,但袁善见又怎会不了解程姚的喜好呢。
凡是程姚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全都买了下来,等到离开的时候,大赚了一笔的货栈老板直接让伙计送货上门,省的袁府的安车装不下那么多的东西,还得再雇一辆车来拉货。
程姚有心事,这是袁善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不过他并不准备直接问她,问她她也不一定会说,还不如直接去问程少商的好。
程姚与她这个堂姊那可真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说,比对他这个郎婿还要亲近三分。
对此,不只是他吃醋的厉害,就连凌不疑凌大将军也时常泡在醋坛子里,泡的浑身一股子酸味儿,忒的小家子气。
想着明日下值之后去凌府一趟的事,袁善见用完晚膳之后就去了外院书房。
他得写一封拜帖让人送去凌府,要不然明日凌府还不一定有人在家,谁知道凌不疑下值之后会不会又带着程少商满都城的瞎溜达。
“善见,你还没有忙完嘛?”程姚很少去外院书房,不过她今夜不仅去了,去之前还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
本就如木兰花一般清丽的佳人儿在胭脂水粉的妆点下更显出几分艳色来,像是一朵绽放的白牡丹,既雍容华贵又清艳独绝。
“姚姚,你怎么来了?”见到程姚来了,袁善见很是意外,“夜深露重的,你也不多穿件斗篷就出来了,若是受了寒气再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冷,再说了,我如今的身子可比从前好了不少,哪有那么容易就会生病”程姚笑了笑,在袁善见身边坐下后,将手中端着的银耳羹递给了袁善见,“我刚炖好的银耳羹,你尝尝味道如何?”
“好,我尝尝”程姚难得下厨,袁善见自然是要好好尝尝的,端起碗就喝了起来。
“嗯,这银耳羹滋味真不错,炖的极好,姚姚,辛苦你了”对于程姚的赞美,袁善见那绝对是毫不吝啬的,
“不过庖厨之事实在辛苦又很危险,姚姚你以后就不要再给我做吃食了,我舍不得你辛苦,更放心不下你。”
说着,袁善见将已经空了的碗放下,又拉起程姚的手仔细查看了起来,生怕她烫着了或者伤着了。
“不过是炖些银耳羹,哪里就又辛苦又危险了?”程姚轻瞪了袁善见一眼,她又不是纸扎的,哪有他说的这般什么都做不得。
不过,她的确是准备干一件大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看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程姚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忐忑,直到袁善见准备带她回房休息的时候,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善见”程姚伸手轻轻揪住了袁善见的衣襟,微仰着头,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的开口问道:“这些年,你为何一直不肯碰我,是嫌我不漂亮还是嫌我身段不好?”
“姚姚?”袁善见震惊至极,完全没有想到程姚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善见,我真的不漂亮嘛?”程姚依偎进了袁善见的怀里,又拉着袁善见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之前是干瘦了些,可是这几年我养的很好,长大了不少,你感觉不到嘛?”
袁善见已经不仅是震惊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僵住了,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程姚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诱惑袁善见的,她还特意让琴奴往书房里送了一炉依兰香,她以为她都这样主动了,袁善见肯定按耐不住,谁知他竟还是无动于衷。
伤心、难过还有淡淡的羞耻之感涌上程姚的心头,让她再也忍不住了,眼睛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姚姚?”看到程姚哭了,袁善见慌了,抬手就要来给程姚擦眼泪,却不想被她一把推开了。
“你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碰”推开袁善见的手,程姚的眼泪落得更欢了,“反正你如今也厌恶我了,还碰我作何?不如和离好了,一别两宽、各自清静。”
袁善见彻底慌了,他不懂这是怎么了,程姚先是突然问他为何不碰她,接着就说要与他和离,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姚姚?”
看着袁善见脸上又是惊慌又是伤心的表情,程姚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不过她并不后悔,就袁善见那性子,不逼他一逼是不成的。
“袁善见,我与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写和离书吧,等明日天一亮,我就拿着和离书离开,此后余生也不要再相见了。”
“姚姚?”见程姚转身就要离开,还要与他余生不见,袁善见来不了思考更多,上前一把将程姚揽进了怀里,紧紧的禁锢住。
“姚姚,我没有,我从未厌恶过你,也永远不会厌恶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求求你不要与我和离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碰你,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那时你生涣儿的时候,生的那么艰难,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好怕,我好怕若是再来一次,你会永远离开我。
姚姚,我不敢再赌一次了,也不想再赌一次了,我可以不要孩子,但绝对不能没有你,姚姚、姚姚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袁善见慌乱之下说的话有些凌乱,但程姚却是听明白了。
原来是她当初生焕儿的时候吓着了他,这才吓得他再也不敢碰她,宁愿情动时自己生忍着。
得来这样的答案,程姚真是哭笑不得,就像当初袁善见因她一句无心的“你克我”而躲了她五年一般,让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程姚也不准备说了,直接上手就去扯袁善见的腰带。
“姚姚?”袁善见的脑袋已经给程姚搅和成一团浆糊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她这是要干什么。
“闭嘴!”程姚又羞又恼,不过心中却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要么抱我,要么和离,你自己选。”
这要怎么选?
袁善见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程姚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娇人儿,他的选择还用再多说嘛。
一把抱起程姚,袁善见就将她抱到了书架后的小榻上,人也跟着压了上去,“姚姚,姚姚,我的小娇娇…”
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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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温香软玉的诱惑,一面是提心吊胆的担忧,袁善见自此就过上了忐忑不安的日子,过得甚是滋润,每日都红光满面的。
这次不知道袁家的列祖列宗是保佑了还是没有保佑,保佑的又是谁,程姚直到两年后才再次有孕。
等到袁焕好不容易抱上幼弟的时候,他都已经十岁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曾经所求之事。
不过妹妹,他这辈子都别想了,他阿父在他阿母生产的时候又吓晕了一次。
这一次过后,袁善见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肯让程姚再冒险了,直接找医士命他为他特制了一副汤药,好让他吃了再不会让程姚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