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乔圭为乔庭取名“庭”,就是希望乔庭能成为乔家的芝兰玉树,而乔庭果然没有辜负乔圭的希望,甚至远比乔圭希望的更好更优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笑之后,乔圭就大咳了起来,乔庭连忙起身去帮乔圭拍背,助他理顺气息。
乔圭病重不是一天两天,乔庭早就暗暗探过他的脉,但医者能治病却救不了命。
生机衰落之症非一般的汤药可解,而此方天地之间又没有像出云重莲这样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乔庭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乔圭活得更久一些、痛苦少一些。
待乔圭咳得不太厉害了,乔庭又端起矮几上的茶盏喂给他,“祖父,喝口药茶压压吧。”
“好”喝了药茶,乔圭的气息总算是平顺了下来,但他并没有顺着乔庭的力躺下休息,反而一把紧紧抓住了乔庭的手,
“庭奴,你听好了,祖父不许你为将,也不许你出兵辛都,你就给我安安稳稳的待在焉州,哪都不许去!”
“祖父?”乔庭满眼诧异的看向乔圭,然后他在乔圭日益浑浊的眼中看到了强硬、慈爱、不忍,还有愧疚,“祖父…”
“唉~”幽幽的长叹了一声,乔圭到底还是松开了乔庭的手,转而抚上了乔庭的发顶,
“庭奴,你很好,是祖父对不起你,不能庇护你长大成人,是你父亲、你叔父无能,竟累的你尚且年幼就要为焉州殚精竭虑。
但还不是时候,庭奴,真的还不到时候,你才十二,你答应祖父,不要冒头,等你及冠,哪怕是束发也可,到那时候,你就是焉州之主。”
“祖父…”乔庭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
“庭奴,你懂祖父的意思的,对嘛?”见还是没能说服乔庭,乔圭只能示之以弱,他知道乔庭是个心软的孩子,
“庭奴,你是我乔家的芝兰玉树,你想为家人遮风挡雨,你想为焉州风雨筹谋,这些皆是你的一片热忱之心。
但你还未长成,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有个万一呢,你让你母亲如何自处,就是祖父到了地底下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我…孙儿明白了”
乔庭的头缓缓低了下去,自来血脉至亲的慈爱实在太重,压得他不能不低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祖父请放心,孙儿绝不会让自己做那出头的椽子。
至于那魏劭,也请祖父莫忧,孙儿另有一计,辛都…”
“庭奴”乔圭抬了抬手,示意乔庭噤声,在乔庭闭嘴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庭奴,祖父曾有愧于老魏侯,所以这次他的孙子魏劭攻打辛都,焉州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兵。
至于焉州之困又该如何解,祖父心中已有了答案,你静待结果就好。”
“是,祖父”
乔庭应下,见乔圭慢慢闭上了眼睛,不敢再打扰,悄悄退了出去,转身离开了祖屋,往他父亲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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