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可能是仗着有什么人撑腰,说话便更加肆无忌惮了:“二公子,怎么说也是您的大婚,穿一身白色成何体统。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你也不为整个顾家考虑吗?”
顾剑门像是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帕子,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剑。
天空越来越阴沉,特别是顾府头上,顶着一大个乌云,眼看就要下雨了。
大概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想要降点雨,大有一种做语文阅读理解的那种感觉,此时的大雨起到个渲染悲伤的气氛,揭露了顾剑门在顾家艰难的生存环境,暗示了人物悲惨的命运。
一会儿的时间,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顾剑门却一直坐在那里,眼睛静静望着远方,忍不住在想,若是兄长在就好了。
“顾家?”顾剑门转过头,用眼神冷冷地看着小厮,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虽说二公子脾气向来是不错的,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顾剑门的眼神仿佛寒冬腊月里的雪,将人冻得骨头都要碎掉,尤其是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
那人一想到背后有顾家五爷撑腰,日后整个顾府也是五爷说了算,就忍不住硬气起来了,虽然眼神中但是一丝恐惧,可说话的语气倒是比往常强硬了许多。
“二公子,顾家养你这么大,五爷也不容易,怎么说也是您的长辈,您就别为难五爷了。若是这大婚的喜服不合身,大婚当日那么多人,旁人又该说五爷不关心长辈了。”
那小厮仿佛说的不够过瘾,而后还悠悠地来了一句:“实在是长辈难做。”
顾剑门手中的剑突然将那件红色的喜服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新物件儿一样,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顾家二公子在顾家的存在不是很高,这些年也很少在家里,很多事儿是顾家大公子打理,二公子也只做一个闲人。
顾家的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有些事儿他不愿意计较,是因为那些人不值得他放下身份去计较,如今世道变了,疼他的大哥也已经去了。
顾剑门眼底满是寒意,将喜服往上一挑,挥动手中的剑。顷刻间,那衣服变成了一片片的破布。
小厮头一次觉得顾家二公子并非传言那般软弱,也不是谁都可以来捏一把的软柿子。
小厮记起来了,这人还有一个称号——凌云公子,那可是狂徒啊,不是路边可以随意踢一脚的狗,也不是谁家后院儿随手可摘的花儿。
有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只小绵羊,但是却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是一头狮子。
“你同我说关心晚辈?兄长尸骨未寒,他却迫不及待跟宴家联姻,逼着我换掉白衣,穿上这恶心的喜服,这便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吗?”
那人一时被堵的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沙哑,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而后边听到那人用冷冷的声音说:“回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