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4

院子里，灶头上的水慢慢沸腾起来，正如女人此刻无法平复的紧张，直到四溅的热水溅到女人脸上，她才惊吓着回过神来，一走去拿粮时，才发觉自己的脚底已经被汗浸湿了。

院外，提刀的仪人不露声色的走到了门口，透过木门较大的缝隙，发现里面门上上着插销，这更让他笃定了这屋里有人，但是他倒是没有看到去拿粮的女人，他拿起刀，将刀伸进那木门的缝，想用刀抬起那木插销，木插销还是有些分量，再加上仪人怕打草惊蛇，只能轻轻的拨弄这门栓，但不管再怎么小心，也不能完全不发出声音。

此时，女人拿着那一袋粮食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有把刀在抬院子的门栓，女人猛得一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粮食滑落。女人唔住嘴，她知道，门外肯定是那群杀人不眨眼的仪人，她肯定活不了了，她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忍住哽咽声，拼命摇醒了饿了两天的锦鱼儿。

“小鱼、小鱼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呜呜，求求你，求求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让我死，让我去死，你一定一定要活着啊！”

她勒着小鱼的手腕，提上屋里那唯一的铁器——锄头，跑到院外，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怕自己会死时，她忍住没有哭，但是看到锦鱼儿的那一刻，眼泪就如决堤一般涌出，她根本控制不住。

她双手渗出汗水，在院子里，她把锦鱼儿藏到了潮湿的草垛里，其实她知道，那里并不安全，但是何处又是安全的呢？聊胜于无的心里慰藉罢了。

女人用力的抹了一下眼泪，捡起刚刚落地上的粮食，放在了锦鱼儿的胸口，她望着锦鱼儿的眼睛，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是那么的让人宁静，仿佛是不属于人间的清澈。

她对锦鱼儿说到：“待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不许动、更不许哭......”

“娘，你也不要哭呀？”

......

门栓那里发出了吱吱吱的夺魂曲，门口那仪人似乎是不耐烦了，开始用起力来。

女人心中的害怕被保护的爱意冲得稀碎，她再次抹去眼泪，对锦鱼儿说到：“娘不会哭，以后你也不能哭，要一直一直活下去......”

藏好锦鱼儿后，她提起锄头躲到门后，等门外的仪人慢慢将木栓抬开...

随着门栓啪嗒一声落地，木门也随之被仪人推开——

吱呀——木门缓缓转动，女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当仪人探出头的那一刻，女人挥舞着锄头猛得砸下。

不料却砸了个空，锄头深深的铲进了土里。

毕竟这些仪人也上过战场的，没谁是傻子，当他在门缝处看不见人时就已经警惕有埋伏了，刚刚探头只是试探，并且看看能不能看到屋里人的位置。

仪人大惊，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吓得头皮发麻，但仅仅长呼一口气后，立刻提刀进行了反击，狠狠一刀，往女人握着锄头的手砍去。

反观女人呢，没有战斗经验，铆足了劲但是打空，而后就没有后劲了，这也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真实体现了，现在，女人连提起陷在土里的锄头都困难，而且她因为提不起锄头，心里的那股拼死的劲也弱了一大半，眼睁睁看着刀往自己的手砍来却浑身使不上劲。

噗嗤——弯刀深深的劈进了女人的手肘，鲜血瞬间溅出，钻心的疼冲击着女人本就紧张的意识，她知道她完了，看向锦鱼儿躲着的草垛，泪水滑落，不知是疼痛还是不舍......

仪人左手掐住女人的咽喉，踢翻对他有威胁的锄头，将女人放到在地，女人换的鸡紧张的扑腾着翅膀，发出锐利的鸣叫。

“找死！”仪人怒喝道，提刀就想了结她。

女人的手血流不止，泪水也不断流出，头发因为仪人凶狠的放倒而披散开来——

这副可怜的样子似乎在一瞬间勾起了这仪人的低贱的兽性，仪人手下一软，放下刀，扯住女人大把的头发，将她往院中拖去。女人疼痛难忍，但是手被砍断，抬也抬不起来，只能发出凄厉的喊声“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啊...”

此时，门外去上报的另一个仪人和他的长官两人也来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那长官问到

刚刚心里还烧着火的仪人瞬间萎了，说到：“回大人话，这里一个余国女子，已经被控制了。”

长官看了看他手下的可怜女人，心中冷哼一声，已经猜到他想做些什么了。“以防万一，去屋里再查，还有院子，全部查，不能有一个活口。”

那仪人只好先浇灭心里的那团火，不情不愿的丢下女人，去排查了起来。

“还有你。”那长官对着身边的另一个仪人说，“把那两只鸡抓来吃了。”

“是。”

而女人一听要检查还有没有人时瞬间急了，不顾自己的手，死死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不要，只有我一个人...”

仪人眉头一皱，本来他的顶头上司就扫了他的兴，现在女人又来妨碍他，心里冒火，转过身，另一脚狠狠地踩在女人受伤的手上，骂到：“赶紧放开，不然杀了你！”

女人疼到近乎晕厥，但是看着仪人面前藏着锦鱼儿的草垛又燃起更大的力量缠住仪人的脚，任凭仪人的乱拳打在身上。

而锦鱼儿看着母亲被欺负的一幕幕也已经快要崩溃，渐渐的止不住自己的抽泣，最终哭出声来：“不要欺负我娘！”抽噎声中带着一丝稚气的声音从草垛中传来，锦鱼儿站起身，手中抱着泥鳅的土盆子。

仪人长官走到锦鱼儿面前，掐住他的下巴，戏谑的对着女人说：“他似乎挺勇敢的，你觉得呢？”

还没等女人说话，仪人长官便挥挥手，说到：“把他杀了吧。”

女人的心都碎了，央求道：“放过他吧，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仪人长官突然笑起来：“哈哈哈，看到没有，做什么都可以，这样让她自己服软不比你那强硬的手段来得更轻松吗？”

仪人低头不语，此时，另一个仪人也把鸡抓了起来，仪人长官掐住锦鱼儿脖颈，接过那两只鸡便找柴火烧鸡吃了，“她，就归你俩了......哈哈哈哈。”

那两仪人眼睛中顿时发出兽性的恶光，拖着女人往屋里走去，仪人长官则是狠狠的一手刀打晕锦鱼儿，后将他丢在地面，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生起火，烧上水，将那手中鸡的毛一根一根拔下来，正如屋中正在发生的暴行，鸡的尖鸣盖过女人的声音，直至水烧到沸腾，仪人长官也将手中鸡的毛拔光，渐渐的，鸡不再鸣叫，屋中女人的声音也渐渐轻微，直到寂静......

许久，仪人长官将那两只鸡雏吃完后，那两个仪人也满面红光的走进院子，仪人长官起身，扭头说到：“死了？”

那两点点头，女人就这样凄凉的死去...

“把他溺死。”

仪人长官指了指地上的锦鱼儿轻飘飘的留下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