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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谭思归离开的一个月中,除了战斗比赛以外,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平静到令人发指。
直到有一天,谭思归再次出现了。只不过不同的是,上次的两位大姐姐并未跟来,这次只有他一人。这时的他比上次显得更加忧郁,可那微笑根本就没有从脸上下去过。却因为这微笑,他周身的气息添加了几十抹浓重的黑色。
小满已经过了,布谷鸟在天空中叫着,似有万千心绪,要与着上天共同诉说。
一切同往常一样,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多了位男性青年罢了。谭思归总是对周边的人十分温柔。令人十分安心的存在。
思归很喜欢杜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狂热的程度了。“你为什么喜欢杜鹃呢?”小小曾不解的向他问道。
“在我的故乡中,文人们为了表达离愁别恨,更喜欢用杜鹃和秭归这样的名字。我们那有个大诗人叫做李白,李白诗中有‘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文天祥更有‘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每每听到这个,我都想起来我的家人,我那已故的家人们。”他曾是这样回答的,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诉说着悲伤的故事。仿佛这只是讨论一件非不做到的事而已,根本就上升不到生死的程度。
后来,澜曾询问他:“星河,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另一个人?”
一向活泼的星河,却陡然沉默了。他的眼里有数不清的悲伤,吸了几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在1937年10月10日之前,谭思归曾经是我的哥哥,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哥哥。是为数不多,对我们真心真意好的哥哥。但在那10月10日来临之后,一切都变了天。”
“那些可恶的倭寇,他们将我那还怀着我弟弟的母亲残忍杀害过后,侮辱着她的尸体抛出肚中的婴儿,使劲把玩着最后摔成肉末。我的父亲,被他们用刺刀一点点捅穿身体,还让他看着他的妻子又是怎样被侮辱。我的哥哥,也就是你们所见到的谭思归,与我一同藏了起来,我们很幸运,没有被发现。我们一起去参加了抗日,他被日军俘虏之后,跟我们最后结局一样,被拿去做了实验。”
“我至今没忘记他表情。在我死里逃生之后,我在万人坑中找到了他,他身体已经溃烂,很明显是死前就已经成了这样,他有多痛啊?或许,死了才是最好解脱。那时的母亲和父亲就这样惨死,尽管那只是一世,微不足道的一生,可他们……凭什么啊?”
澜想起了他的母亲,不过远没有星预河的母亲死的那么惨烈。但他的母亲同样也是被魔龙之翼抓去后千刀万剐的存在。但这件事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知道。
后来,时空意识将这一点也不美好记忆,从每个人的头脑中删去,从未存在过。他的母亲,本该被铭记的。时空意识是以时空主旨为主的,这个时空的主旨便是战陀,只要违背了这个组织的事情,全部都会被删除,只有时空系统才能记住一切。他不像014号时空,只要发生了事情,就无法改变。
他无法记住他,甚至都不记得他的母亲。这难道不可悲吗?
“解落三秋月,能开二月花。”只有敢于摒弃旧的东西,去创造新的事物,才能开出最美丽的花朵。但同时,被摒弃的旧东西也应该永远的被铭记在人类的脑海之中,这就是记忆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