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刻,大理寺。
“池秋娘子醒的真早啊,你为夫卯时三刻就起身练剑了。”
墨若收起佩剑,十分豪爽的一把抹去额头的汗,接过杏子递来的湿巾帕又拭了拭,垂落额前的乌发细细整理,才偷椰在石桌上吃阳春面的池秋。
“彼此彼此,墨大人休沐之日那是非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呢。”
池秋往另一碗阳春面泼了辣油,转头,无表情的睨了墨若眼。
两人一边吃早膳,一边互相揭着短。
将将吃罢,放箸。
云祁就往这边来了。
“墨大人,池娘子。”
“已落实翰林院、国子监、御史台购买的宣纸,一纸未少。”
“很好,接下来重点拿画像调查小乞丐,书生和渔夫,看二人七日前可有去过羊口胡同。”
墨若点头应说。
“云祁,白太师的人脉关系可调查清楚了?”
池秋倒了杯水,递给云祁问。
云祁递了个感激神色,抿了口,方开口。
“白太师近期没有与陌生的人接触,都是些门生过府,照常进宫与宋柳太傅教学于小太子,”
“至于人脉关系,很杂,单是门生数就高达两百之多,更惶论白太师为人圆滑通人情,与朝中众臣大多交好,为敌的最多也就是伴几句嘴,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怨,”
“想在短期内个个查清,怕是不可能。”
池秋默不作声,抿嘴沉思。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
云祁拉住冲向险些扑倒墨若的捕役,没好气的斥呵。
“云祁哥,出大事了!”
“在平康坊另一座妓院云雨楼,死了个户部侍郎周典之!”
祝梁急匆匆的道出,也顾不上冲撞了上司。
“什么?平康坊!”
云祁惊呼,满目震惊。
“别啰嗦了,带人封了云雨楼。”
墨若俊脸紧崩,眸色渐凝,起身提醒。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池秋清眉微蹙,也不废话,忙跟上。
两人坐着马车赶到平康坊。
在云雨楼门口停下,两人抬腿步入。
许妈妈早就在一楼侯着了,这会儿一看见人,忙带人上了二楼中间的月凝阁。
池秋皱眉,与墨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连环杀人案”。
因为眼前此景,与玉雪阁如出一辙。
同是一个位置,同一个死法,同一个胆怯的花娘。
两人再次对视,点头,各干各的了。
直至过去一个时辰,两人聚在一块,一个吃着肉干,一个喝着茶。
“死亡时间寅时二刻,没有中毒,一刀毙命,死相狰狞,伤口位置仍有乐器陶笛的图样。”
池秋率先开口。
“月凝暂时没有异样,其他的花娘小役也未曾,察觉异样,云雨楼一众人皆可证明周典之是酉时,进的月凝房中。”
“至于陶笛乐音,打更夫可以证实,确实在寅时二刻有响起。”
墨若眸一眯,紧跟交换信息。
“既然是连环杀人案,那么……”
“周侍郎府!”
两人齐声。
那封恐吓信,只有证明周侍郎府也收到了信,信纸也是出自咏诗阁,那么,便会再有下一个受害人。
两人留下云祁看守云雨楼,自己匆匆忙忙的奔走落实。
结果,如他们二人所猜测的那样。
而昨晚看得账本,书生和渔夫皆买了五张宣纸。
如今,已死了两个……
墨若俊脸一冷,派祝梁带人加大人手,搜寻书生和渔夫。
然而没等他们找到人,却再次听到空灵悠远的乐音,紧跟接到了两家老鸨的报案。
锦衣卫唐宴千户在百花楼一刀毙命,锦衣卫鲁韦捕役在醉仙楼一刀毙命……
闻此恶耗,墨若的俊脸是欲发冷了。
顾不上吃口东西,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压向两处花楼。
经过审问而无任何收获的墨若,在房间外急的转来转去。
没多会儿,池秋出来了,清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唐宴死亡时间午时二刻,鲁韦死亡时间巳时二刻,其余相同……”
“墨若,你觉不觉得,凶手极爱二刻和陶笛……”
池秋蹙眉,瞅着冷漠如冰的男人。
“时间来不及了,五纸信纸只剩一张……”
“凶案现场一直在平康坊,连续死了四人,若再找不到人,可真成笑话了……”
墨若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