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不是俺张老五幸气好么,七日前出海啊,捞到二十条海参呢!”
“家里二儿媳妇生了个带把的,这不买了红糖,拨浪鼓么,宣纸么留着以后给娃念书用……”
“哎,说起来俺真是幸运呢!”
“是,您是个有福的。”
“只是圣上催的紧,破案要急,还得麻烦您配合,至于赚不到钱,大理寺会贴给您的。”
池秋笑眯眯的开口。
“啊?那成那成。”
张老五喜笑颜开,糙手放在胸前搓了又搓,显得憨厚极了。
池秋又问:“您自己可会写字?”
“啥?俺一个大老三粗的哪会那细致活,捕鱼杀猪还差不多呢!”
张老五不住的摇头,像寺庙里被敲响荡起的古钟。
“祝梁你带着人同张老五,去住所查看宣纸。”
“云祁,带上金朝去京郊。”
“等等,本官亲自去罢!”
墨若凝思皱眉,叫住转身走的云祁。
“诺。”
“慢着,墨若你得在这镇着,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也方便处理,我与王主薄一同去便好了。”
池秋站在墨若身前,昂着头,细语。
“那本官让云祁陪你去……”
“小乞丐不找了?”
池秋否决,顺便探手抚平隆起的眉梢,顺着抚到立体的鼻梁,再然后是微凉的薄唇。
墨若心头一抖,竟不自觉探出舌尖,轻触葇荑。
池秋一怔,快速收回手,同王主薄一前一后,跟着金朝出了百花楼。
“金学土是哪个地方的赶考士子?”
“回池娘子,金朝是宁州清水县的。”
“哦哦。”
三人一边走,池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金学士独自进京,那宁州可还有家人?”
池秋撇开散落额前的碎发,状似随意攀谈。
“原本是有的,现在,没了……”
金朝停顿咽了咽口水,重新开口时,水汪汪的眸子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芒。
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一旁的王昆身上。
王昆觉得像针扎一样难受:“金学士盯着本官做甚?”
“啊?没什么,就是在想王大人是当的什么官?”
说这话时,金朝看似回神,唇角上挑,泛着讽音。
池秋弄着披帛,不动声色的将一切尽收眼底。
“嗨,不是大官,就是刑部的主薄而已。”
王昆谦虚的摆摆手,眼底却是可见的喜不自胜。
“听说金学士救了个富娘子,不知是哪的人啊?”
池秋笑笑开口。
“京城人氏,慕家。”
金朝收回目光,直往前去。
“哦?慕家有三位小娘子,不知金学士说的是哪位?”
“慕家三小娘慕萤雪。”
金朝走的更快了,三两步便直接出了平康坊,直奔京郊。
见状,池秋也不再多话,默默跟上。
良久,三人无话行到京郊不远处外的一片竹林,山脚下是一个不大的竹屋,冬风徐徐,还能隐隐嗅到竹香。
只是……
池秋明澈的眸色一暗,袖下的纤手紧紧扣住。
似乎,不像是新造的,也不像是半个月前。
竹绿泛青,透着黄丝。
新竹怎会泛黄?
没等池秋继续想,金朝已经打开竹屋门,侧着身引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