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追你吗

◎我该用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语气来描述我现在乱七八糟的心情？

——

尴尬的气氛扑面而来，男人渐渐有些绷不住笑脸了，一张脸似笑非笑，手里的另外一份牛排散发出了丝丝香气。

黑发少女眨了眨漆黑的眼，毫不犹豫打开盒饭中的牛排，用刀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嘴里还是含糊地和他搭话，貌似是怕他还不够尴尬似的。

“虽然说你确实有点好看，但是我今年才十八岁，你这样多多少少都会对我产生困扰……你手里的另外一份牛排是给我妈妈带的吗？”

女孩的目光移到了病床上昏迷的中年妇女

床上的人就是菱名义上的母亲。

赞德放弃了摆好的pose，挠了挠后脑勺，现在看来牛排他是吃不到嘴里了。

“……对，不过小姐您刚刚或许误会了，您的那份是紫堂真那个家伙拜托我给你买的。”他眨眨眼：“阿姨什么时候醒呢？我们交换生借住你们的家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们。”

“真？他让你给我带的牛排吗？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谢谢他。医生说妈妈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是脑血栓，妈妈年纪大了，这样的病不好治。”

“至于赞德先生您给我妈妈带的食物，您自己留着吃吧……妈妈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菱顿了顿，发现牛排已经吃完了又默默道：“或者给我吃也可以。”

“……我还是把水果给你吧。”

“也行。谢谢您了，赞德先生。”

赞德找了个椅子坐下，风雪更大了，光秃秃的杨树被冷风吹弯了腰，夜幕中的星子彻底被不死心的乌云吞进肚子，医院外的温度急剧下降，冷的像是冰窖。

赞德决定先在医院避一避风雪。

他看着病床上的妇女，几秒之后将目光移到菱的身上。

反反复复好几次

“怎么了？”菱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你母亲不太像。”

菱笑了笑：“当然不像，因为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赞德惊愕

“妈妈是本地人，而我来自你们的国家。我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的。”她抿抿唇，稚气未脱的面孔意外的平静，说不出的单纯：“准确来说是被亲生父母卖出去的。”

贫穷的家庭支撑不起这对年轻夫妇再去养育一个孩子，在繁荣的城市内，吃个饭都需要大几百，电费水费衣食住行无一不需要钱来维系，这样连普通生活都快不能自理家庭在这个女孩出生后更加雪上加霜。

亲生父母将她递到人贩子手中时嘱咐拜托——将他们的宝贝女儿送到一个富有家庭中，不求对她多么多么好，只需要能够让她吃饱饭，穿暖衣，睡得踏实，不像他们一样过颠沛流离，暗无天日的生活。

“后来，不知道人贩子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通缉的原因吧，他将我带出国，卖给了现在我的妈妈。”

“其实一开始想过回家，但是妈妈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渐渐的我也就不再去想了。”菱起身，拿毛巾沾了热水，轻轻地抚上‘妈妈’的脸，温柔擦拭：“我的原生家庭本来就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好一些才把我交到人贩子手上，既然我现在过得很好，那也算是没有辜负他们对我的祝福。”

赞德听着不禁抽了抽嘴角：得亏那个人贩子是真的人贩子，还是个有良心的人贩子。要是交到一个卖器官的人贩子……

不得不说，这孩子心真大，亲生父母心更大

手中装着牛排的餐盒已经彻底凉了，赞德起身向窗外望了望，风雪小了些，已经过了高峰期。于是他将水果留下，就连私心为自己买的也送给了病人，转身：“菱小姐，风雪小了，那么我就先走了。祝您妈妈身体早日康复。”

出了医院，打开伞，看雪花夹杂雨水落在伞面上，勾唇笑了笑。

安迷修和菱的年纪差不多，可惜了，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在外国知名大学念书，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师弟啊，还在……

等会儿

好像没问他志愿填的是哪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