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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3.0

海市蜃楼的童话

顾城站在家门口,眼神中满是挣扎,他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孤独而落寞的影子,那身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最近,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减少回家的次数。

每次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就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那些深藏的感情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旦决堤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他知道,自己和顾宴宴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是家族、是规矩,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枷锁。

顾宴宴“小叔,你怎么才回来?”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房。

顾宴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她的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小手紧紧地揪着顾城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城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喊小叔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那目光就像一把火,要把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都点燃。

顾城“宴宴…公司有些忙。”

顾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嘴角却止不住地上下抽搐着。

他轻轻地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顾宴宴的头发,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带给她更多的错觉,于是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顾宴宴“那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宴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那个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小叔似乎也变得陌生起来。

顾城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疼,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所有的痛苦都会倾泻而出。

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压抑,用沉默来回应顾宴宴的质问。

顾宴宴“小叔……”

顾宴宴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声音更加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水花,就像她破碎的心一样。

顾城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那怀抱不再像往日那般温暖,而是透着一股彻骨的凉意。

顾城“对不起,宴宴。”

顾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

顾忍冬驾车驶入别墅区,沈千亦安静地坐在副驾位置。

街灯昏黄,光影交错间,他看见自家妹妹顾宴宴与一个男人紧紧相拥。

沈千亦“看,那不是宴宴吗?”

沈千亦轻声提醒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却没能逃过顾忍冬的耳朵。

顾忍冬猛地踩下刹车,车身剧烈晃动。

顾忍冬“那个男的是谁?”

他咬牙切齿地问,眼睛盯着车窗外的身影。

沈千亦“你别冲动。”

沈千亦伸手按住他的手臂。

沈千亦“宴宴已经二十岁了,不再是小孩子。恋爱是她自己的选择。”

顾忍冬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知道沈千亦说得对,但看着妹妹如此亲密地依偎在陌生男人怀里,还是让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怒火。

深吸一口气后,他推开车门下车,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顾忍冬“小妹!”

他喊了一声,声音冷峻而克制。

听到哥哥的声音,顾宴宴和那个男人迅速分开。

借着微弱的光线,顾忍冬这才看清——那是顾城,他们的小叔。

沈千亦也下了车,站在几步之外。

她敏锐地捕捉到顾城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与挣扎。

作为过来人,她太熟悉那种欲言又止、小心翼翼掩饰的情感了。

顾忍冬“小叔...”

顾忍冬愣住了,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看向妹妹,又看向小叔,脑海中一片混乱。

沈千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她注意到顾城的目光始终不敢直视顾忍冬,而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的顾宴宴。

当跨进家门的那一刻,顾忍冬依然嘟囔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如果刚刚出现的不是顾城,而是其他陌生的男人——以他此刻的心情,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冲上前去了。

*

苏南笙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目光在沈千亦和顾城之间流转,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南笙“我看千亦和城城站在一起真般配,都是那么优秀的人。”

话音未落,一旁的顾忍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千亦身边,毫不犹豫地牵起她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忍冬“妈,她是我女朋友。”

沈千亦微微一怔,随即展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反握住他的手,点头示意。

苏南笙手中的茶杯险些没拿稳,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旋即脸上绽放出惊喜又欣慰的笑容。

哟,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苏南笙“我们家忍冬还挺有两下子嘛,这么优秀的姑娘都被你追到了。看来我这个当妈的得好好准备一下见面礼才行。”

顾忍冬:好险,差一点我的女朋友就要变成了嫂子了。

*

两年的时光如流水般淌过,顾宴宴已经上大三了,而她的哥哥顾忍冬也成为了博三的学生。

这天夜里,周辞燃在学校里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深夜才发觉自己需要回公寓。

他和顾忍冬早已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居住,此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周辞燃站在学校门口,望着那瓢泼似的大雨,眉头紧锁。

他给顾忍冬打了个电话。

周辞燃“忍冬,我今天在学校忙到到很晚,现在外面雨太大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去呀?”

电话那头传来顾忍冬有些为难的声音。

顾忍冬“辞燃啊,我现在正陪着我女朋友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呢,实在没时间过去,我帮你问问宴宴。”

顾忍冬拨通了顾宴宴的电话。

顾忍冬“宴宴啊,你能去学校接一下辞燃吗?这么大的雨,他没带伞,而且离公寓又远。”

顾宴宴“什么?这么晚了,还让我出去,我和他又不是那么熟到这种程度。”

顾宴宴听到这个要求时,心中满是无奈,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可真够心大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在这么晚的时候出去接人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毕竟是认识的人,也不能不管不顾,于是咬了咬牙说。

顾宴宴“好吧。”

周辞燃轻叹一声,心中满是无奈,就在他犹豫的片刻,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顾宴宴的消息随之跃入眼帘——“马上到”。

这简短的三个字,宛如一颗石子投入他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向大地,天地间仿佛被一层白色的雨幕所笼罩。

顾宴宴稳稳地驾驶着汽车,车轮在积水中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道涟漪。

终于,她来到了学校门口。

周辞燃站在门檐下,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水帘。

他的目光专注地望着校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突然,一抹亮色闯入了他的视线——那是顾宴宴手中的伞。

顾宴宴打开车门,一只脚轻轻踏出,鞋底刚一触碰到地面,就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地面,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哗啦”声,水窝里的积水四散开来。

当她靠近的时候,周辞燃也发现了她。

只见顾宴宴高高地抬起手臂,撑起了那把精致的雨伞。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了。

周辞燃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心抽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就是心动吧。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眼睛里满是欣喜。

周辞燃“宴宴,你来啦。”

周辞燃的声音透着一丝惊喜和感动,那声音在雨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

顾宴宴微微一笑。

顾宴宴“辞燃哥,我看到你就在这儿等呢。这雨太大了,你有没有淋湿呀?”

周辞燃摇了摇头。

周辞燃“没有呢,刚刚在等你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谢谢顾忍冬,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你在学校这里,我可能还找不到你呢。”

顾宴宴歪着头看着他。

顾宴宴“走吧,我们回去。”

说完,她递给周辞燃另一把雨伞,一起走进了雨中。

今晚的事过后,周辞燃觉得内心像是藏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让他决定将自己的心情告诉顾忍冬。

他找到顾忍冬时,灯光昏黄而柔和,洒在两人身上。

周辞燃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闪躲又带着坚定。

周辞燃“忍冬,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顾忍冬抬眼看向他,眉头微挑,眼中满是疑惑。

周辞燃“我……我喜欢上了宴宴。”

周辞燃的声音低沉而又略带紧张,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周辞燃“不是那种单纯的喜欢,而是很有好感,想要继续深入了解的那种感觉。”

周辞燃“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里,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一样关心着。”

周辞燃“可是最近,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变了。自从那次之后,我才真正意义上开始了解她、接触她,然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顾忍冬听到这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

他原本以为以周辞燃和自己妹妹之间相差甚远的性格,周辞燃是不会喜欢上她的。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如此认真地诉说着对妹妹的感情,他心中五味杂陈。

顾忍冬“说实话,我很意外。”

顾忍冬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顾忍冬“既然这样,我可以允许你去追求她。”

顾忍冬“但是你知道的,能不能成功取决于她是否也对你有同样的感情。”

说到这儿,顾忍冬不禁想起了妹妹的事情,他轻叹一声。

顾忍冬“其实我也挺奇怪的,宴宴上了大学后,追求她的人不少呢。那些人有帅气多金的富二代,也有才华横溢的才子,但她一个都没答应过。”

顾忍冬“我之前还以为她是心里装着沈秀明呢。毕竟沈秀明出国上学后,他们还经常视频聊天,看起来关系很好。”

说到这里,顾忍冬的表情突然变得无奈又有些好笑。

顾忍冬“可是沈秀明跟我说,他已经向她告白失败五次了,正式的三次,试探性的两次,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周辞燃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挑战或许比想象中还要大,但他看向顾忍冬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周辞燃“不管怎样,我都想好好尝试一下。”

*

顾宴宴并非是眼光高得不食人间烟火,她只是心中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如同星子落入她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却又永远只能深埋心底,那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说出名字的人——顾城。

每一次见到顾城,顾宴宴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她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看向他,目光里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可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惊破这脆弱的美好。

她的脸颊会微微泛红,像是天边那一抹最淡的晚霞,那是一种从心底蔓延而出的羞涩。

她想靠近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难以挪动分毫。

但是,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宴宴常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止一次地质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喜欢顾城呢?我的父母、哥哥都那么爱我,给了我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为什么我的心还会向着那个不该去想的人呢?

泪水悄悄滑过脸颊,浸湿了枕巾,她挣扎着,想要把这份感情从心底连根拔起,可是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灵魂,痛彻心扉。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

她知道自己和顾城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身份的差异,更是整个家族的传统与期望。

这份爱,就像一朵盛开在悬崖边的花,美丽却遥不可及,只能静静地看着它绽放,然后凋零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

阳光透过落地窗,斑驳地洒在会议室的长桌上。

顾城正襟危坐,对面是沈家的总经理沈千亦。

沈千亦的目光带着审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沈千亦“顾城,你和宴宴之间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她口中的“多余的事”,自然是指喜欢顾宴宴。

顾城的手微微一僵,脸色瞬间黯淡了几分。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克制。

顾城“我明白。”

顾家给顾宴宴过生日那天,客厅里装饰得温馨又热闹。顾家父母忙前忙后,顾忍冬在一旁打下手,沈千亦也应邀前来。

可是顾城没有来,只送来了一份精致的礼物。

顾宴宴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眼神里满是失落。她咬了咬嘴唇,转身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周围人的欢声笑语仿佛都与她无关。

不知怎的,今天她心里空落落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顾城的身影。

酒杯被她端起,她罕见地喝起了酒,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便有了醉意。

她的脸颊泛红,眼神迷离,身体软软地靠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地喊着。

顾宴宴“顾城……顾城……”

沈千亦见状,赶忙过来照顾她,她轻轻扶着顾宴宴,听到她喊着顾城的名字,心中一惊。

看着顾宴宴这副模样,她突然意识到,原来顾城和顾宴宴是互相喜欢的啊。

她叹了口气,在顾宴宴耳边轻声说。

沈千亦“宴宴,你怎么这么傻呢。”

顾宴宴醉眼朦胧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沈千亦,意识模糊间却有着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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