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目光先是落在珞泞身上，停留片刻，才转向黑瞎子，低声道，
张起灵（小官）“谢谢。”
黑瞎子（黑爷）“客气啥，”
黑瞎子盛了满满一大碗粥，又掰了半块烙饼塞给他，
黑瞎子（黑爷）“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儿。”
他瞥了一眼张起灵的脸色，点点头，
黑瞎子（黑爷）“气色好多了，你这恢复能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变态。”
张起灵沉默地接过碗筷，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安静地进食。
热粥下肚，暖意驱散了清晨的微寒。
他的吃相依旧很快，却不再完全是出于生存本能，多了几分专注。
珞泞不知何时已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没有温度，却也不带压迫，只是看着，仿佛在观察一件值得关注的事物如何汲取能量。
张起灵能感受到她的视线，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却没有抬头，也没有加快或放缓速度，只是继续吃着。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并不让他不适，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定感，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锚点，让他这片迷失的记忆孤舟，暂时有了停泊的依据。
黑瞎子一边吸溜着自己那碗粥，一边墨镜后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这种无声的、近乎默契的氛围，再次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看客。
黑瞎子（黑爷）“咳，”
他放下碗，擦了擦嘴，
黑瞎子（黑爷）“哑巴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窝在我这小破院里吧？”
他虽然是在问张起灵，眼角的余光却瞟着珞泞。
张起灵进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放下碗，碗底与石面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空茫和挣扎。
打算？
他连自己从何而来，为何在此都一无所知。
张起灵（小官）“……不知道。”
最终，他只能给出这个答案，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力感。
黑瞎子并不意外，他摸了摸下巴，
黑瞎子（黑爷）“失忆这毛病，急也急不来。不过，总得有个方向。你以前……嗯，我是说，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你每次失忆，好像都会下意识地去一些地方，找一些东西。”
他尝试着引导，
黑瞎子（黑爷）“比如……雪山？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你觉得熟悉？”
张起灵蹙紧眉头，努力回想。
破碎的画面再次撞击着他的脑海——皑皑白雪，刺骨的寒风，巨大的、青铜色的、冰冷的大门，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些碎片带着强烈的情绪冲击，冰冷、孤寂、沉重，却依旧无法串联成有效的线索。
他抬手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随之而来的尖锐刺痛，脸色微微发白。
张起灵（小官）“……模糊……有很多……但抓不住……”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零碎的词，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他按压着太阳穴的手背。
那触感突如其来，却奇异地瞬间抚平了他脑海中的惊涛骇浪，尖锐的刺痛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微凉的、柔软的触感，清晰得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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