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整装待发的黑瞎子,最后落在张起灵身上。
珞泞(帝君)“可以走了?”
她轻声问,语气仿佛只是询问是否动身去散步。
张起灵(小官)“嗯。”
张起灵应道,迈步向她走去。
黑瞎子连忙跟上,嘴里还在念叨着,
黑瞎子(黑爷)“……得想办法弄辆性能好点的车,最好是改装过的,不然这一路过去,颠也颠散架了……”
三人不再停留,依次步入那条通往西南暗河的幽深甬道。
与观星台的宽阔和之前行走的巡守道不同,这条甬道异常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弯腰通行。
石壁潮湿冰冷,不断有冷凝水珠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嘀嗒”的声响,在脚下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一股淡淡的、类似水藻腐烂的腥气。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黑瞎子手中强光手电射出的一道惨白光柱,在湿滑的石壁和脚下的水洼间晃动,照亮前方不过数米的距离。
行走在其中,压抑感扑面而来。
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脚下是湿滑的石头和不知深浅的水坑,头顶不时有低垂的钟乳石需要避开。
呼吸间都是冰冷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土腥和霉味,直钻肺腑。
黑瞎子一边艰难地前行,一边低声咒骂着这鬼地方,
黑瞎子(黑爷)“妈的,这路几百年没人走了吧?张家老祖宗也是,修条路都这么抠抠搜搜……”
他试图用抱怨驱散这环境带来的不适和心底那丝因即将面对汪家而产生的紧张。
张起灵沉默地跟在后面。
他的感知在这样狭窄的环境中反而更加敏锐。
他能“听”到石壁深处细微的裂缝延伸声,能“感觉”到头顶岩层承受的压力分布,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前方远处暗河水流的方向和流速。
这种对环境细致入微的掌控,让他能够提前避开潜在的落石区域,选择最稳固的落脚点。
他体内那股力量在这种环境下似乎也变得更加“安静”,如同潜伏的深海,只在需要时才会泛起一丝涟漪。
珞泞走在最后。
令人惊异的是,尽管通道如此泥泞湿滑,她那双赤足踏过浑浊的水洼和尖锐的碎石,却依旧白皙如玉,未曾沾染半分污渍,甚至连行走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仿佛行走在另一个维度,与这肮脏潮湿的现实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手电的光柱偶尔扫过她,只能照亮她裙摆的一角或一段莹白的小腿,更多时候,她完全融入了通道后方的黑暗里,只有那稳定而无声的存在感,提醒着两人她的跟随。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传来了明显的水流声,越来越大,从最初的潺潺细响,逐渐变成了轰鸣。
空气中的水汽也更加浓重,带着一股河底淤泥特有的土腥味和凉意。
通道尽头是一个仅容一人爬出的狭窄洞口,洞口外水声震耳。
黑瞎子率先钻了出去,立刻发出一声低呼,
黑瞎子(黑爷)“我靠!”
张起灵紧随其后,钻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也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