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家三口

这还是方慧第一次出远门，她紧紧握住杨大山的手，一步都不敢多走。俩人相依相伴这么多年，她早把杨大山当作自己的港湾，遇事儿总是下意识的依靠他。

杨大山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儿，有茉茉呢啊，丢不了”。

几人先去了杨茉家收拾行李，又花了一天时间去故宫走了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看升国旗，去吃地道的糖葫芦，去买芝麻酱，还打包了不少宫廷糕点。

第三天是杨茉正式演出的日子，王明中也来了，跟严冰坐在一起，杨大山和方慧就坐在他们旁边。

不久之后，杨筠州也来了，身侧还跟着一对老夫妇。

方慧突然觉得手下一紧，她抬眼望去，顿时明白了那对老夫妇的身份，不由得靠近了杨大山几分，“茉茉今天真漂亮”。

“那也是你眼光好”，杨大山一脸欣慰和骄傲的看着聚光灯下的杨茉。

她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像她母亲一样是个隐忍又坚强的性子。她穿着方慧选的奶黄色长旗袍，发型一改往日演出的公主头，换上了干脆利落的盘发，妆容也比从前略浓了些，优雅又大方，漂亮极了。

乐声响起那一刻杨大山就红了眼眶，是不同于听到杨思宇第一声喊父亲的那种感动，而是一种含辛茹苦把女儿养育成人的感动。

严冰也在心里为她高兴，“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茉茉的演出，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今天真的坐在这儿看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感”。

王明中被她这比喻给逗笑了，“那也得是茉茉对你们有这种感觉吧。别看她年纪是你们几个里最小的，可操得心却是最多的，跟你们的小家长似的，要是雪花能有茉茉一半懂事儿就好了”。

严冰侧头看他，“雪花也挺懂事的呀，就只是神经大条，反应不过来罢了”。

王明中扶了扶眼镜，“她就是自小野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也看不懂身边人的眼神，更不明白啥是喜欢。只是可惜了俩小伙子，同时喜欢上这么个不开窍的”。

严冰惊讶的坐直身子，“哥，你知道东方宏和杨思宇喜欢雪花了？”。

“啥？思宇喜欢雪花？”，实在是她声音过大，让方慧也听到了。

严冰仿佛做错事一般缩了缩脖子，悻悻靠回了椅背上，“阿姨你听错了，我...我可啥都没说...”。

“咋会呢，我刚刚明明听清楚了啊”，方慧急切的想要问个清楚。

正在严冰尴尬得不知所措时，一只胳膊挡了过来。

王明中一手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倾，小声解释道，“阿姨，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看法，具体他俩到底谁喜欢雪花，我们也摸不准”。

‘砰砰砰’，严冰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就快跳出来了。

杨大山赶忙把方慧拉了回来，“好啦，孩子们都毕业了，喜欢谁不喜欢谁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咱们不要插手。再说思宇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真喜欢雪花，肯定憋不住找机会告诉咱们呢，你着啥急”。

前面的杨筠州也听到了身后的喧嚣，微转过头来冲杨大山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再回头时，杨茉的演出已到末尾，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年幼的孩子们更是夸张的呐喊，“妈妈，我也要跟那个姐姐一样学琵琶，她好厉害好漂亮啊！”。

被掌声淹没的杨茉从容不迫的起身，鞠躬谢礼，又和一同演奏的大师一起转身给伴奏的乐手，及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鞠躬谢礼。

方慧等不及人群散去就捧着鲜花跑上舞台，“茉茉，恭喜你演出顺利”。

杨茉的眼底难掩兴奋，拥抱了方慧一下，“那也有舅妈一半功劳，多谢你一大早帮我收拾打扮”。

“还是闺女好啊，嘴巴甜呀，是贴心的小棉袄。不你哥那个臭小子，就知道玩儿，就顾着自己开心”。

俩人亲昵的凑在一起的模样就像根刺一样生生插进杨爷爷和杨奶奶的心里，看着如此优秀的孙女，他们是打心底里后悔啊。

今天，他们也给杨茉准备了鲜花，可还不等送上就被儿子给拦住了。

杨筠州一脸冷漠，“好了爸妈，演出也看完了，该回去了，不然等下茉茉看见你们要不高兴了”。

杨大山就安静的坐在他们身后，欣赏着他们脸上掩盖不住的后悔和失落，最终夫妇俩还是没能将那捧鲜花送出去，只能坐在车里默默盯着杨大山和方慧牵着杨茉出来，真像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