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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空气仿佛凝滞了许久。
姜小帅还维持着那个倾身亲吻的姿势，唇瓣上残留着纪可微凉的触感和自己泪水的咸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直到纪可轻轻推开了他。
残留着吻的余温，缓缓分开，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仿佛能听到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姜小帅如梦初醒，脸上瞬间爆红，有些不敢再看纪可的眼睛，巨大的羞耻感和刚才失控的情绪让他无地自容。
姜小帅对不起…纪可，我…我不是…
他语无伦次，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纪可没关系。
纪可打断他，声音很轻，缓缓开口：
纪可我知道你担心我。
纪可看着姜小帅依旧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唇线，若有所思，看出他有心事，她没有去追问，而是先跟他解释道：
纪可其实，我是自愿的。
姜小帅不由得一愣，吃惊地看向纪可，眼里划过一抹错愕。
姜小帅你是自愿的？
纪可是。
纪可我和池骋，还有郭城宇，不是强迫。
姜小帅的心一沉。
原来另一个人是郭城宇。
可一想到是自愿，姜小帅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刺痛弥漫开来，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未散的痛楚和深深的探寻。
纪可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缓缓开口。
纪可我跟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姜小帅认识？
姜小帅更加困惑了。
他想起池骋的阴郁凶戾的样子，想起郭城宇那风流无耻的接近，不明白纪可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纪可深吸一口气，她抬手，缓缓摘下头上的棒球帽，露出完整的、带着疲惫却依旧清丽的脸庞。
她看着姜小帅，那双沉静的眸子深处，翻涌着过往的风暴。
纪可确切地说，他们认识的，是过去的我。
纪可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姜小帅的心上：
纪可一个叫桑祁的男生。
姜小帅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姜小帅女扮男装？
姜小帅差点失声。
这个念头也太过疯狂。
纪可是。
纪可坦然承认，脸上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将那些深埋的过往、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平静地摊开在他面前。
从她是“桑祁”开始——
纪可短发，束胸，模仿男生的举止声音。
她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纪可那时候，我和池骋、郭城宇…是关系很近的朋友。
她省略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但“关系很近”四个字，已经足够让姜小帅联想到很多。
他想起池骋对纪可表现出执念，想起郭城宇对纪可那超乎寻常的兴趣…
原来，那不是无缘无故的骚扰。
纪可后来，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
纪可的声音低沉下去，眼底淌过一丝克制的痛楚。
纪可我爸策划了那场实验室火灾，让我假死离开，他用最后的积蓄和人脉，为我安排了全新的身份。
她言简意赅地交代身份转换的核心，没有过多描述其中的惨烈，但那份沉重感却清晰地传递给了姜小帅。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姜小帅那你爸为什么会要这么做？
纪可当年的事，我了解到的也不多。
纪可或许过段时间，就能清楚了。
姜小帅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消化着这戏剧化的信息。
当最初的震惊慢慢褪去，一些曾经困扰他的细节，似乎都串了起来。
比如，郭城宇那令人不适的“自来熟”和“性骚扰”。
比如，纪可打篮球时那种不同于一般女生的、力量感和掌控感的帅气。
还有他自己…初见纪可时，那份莫名的、强烈的悸动和好感…
姜小帅怪不得…
姜小帅喃喃自语，声音带着迟来的理解。
纪可却不解：
纪可怪不得什么？
姜小帅迎上她带着询问的目光，他一脸神秘地抿唇一笑，但他没有躲避，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打算，凑近上前。
姜小帅怪不得，我见你第一眼就有好感。
姜小帅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明亮，嘴角扬起一抹干净又带着点羞涩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如同阳光破开阴霾。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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