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棹22.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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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树租了个自带院子的独栋，房子不算新，但胜在干净整洁，离学校和武馆都近。

但关于怎么开口的念头就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好几天，直到一个闷热的午后，何家树终于下定决心，趁着程淼补课结束收拾书包的空档，靠在阳台门框上，状似随意地开口：

何家树程淼，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程淼正在往书包里塞笔记本的手猛地顿住，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错愕：

程淼…什么？

何家树对上程淼的目光，面上有些发热，努力看起来理性。

何家树我租了房子，你马上要高考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备考，而且林俊荣那边，我不放心，你姑姑那里，我可以去解释。

程淼慢慢直起身，她盯着何家树的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重复道：

程淼你…真的要我和你一起住？

何家树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坚定道：

何家树当然是真的。

他以为程淼会犹豫，会拒绝，然而，程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沉淀成一种带着温度的情绪，她点了点头：

程淼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何家树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程淼看着他呆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程淼什么时候搬？

何家树今天就可以。

…

下午的发廊里，程淼姑姑听到这个消息时，瞪大眼睛。

程淼姑姑什么？搬去和何家树住？

程淼姑姑开什么玩笑，孤男寡女的像什么样子？！街坊邻里会怎么说？！

何家树站在发廊中央，背挺得笔直，解释道：

何家树张姨，程淼马上要高考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考虑是否要提及林俊荣的事。

程淼姑姑哪里不能备考？非要去你家？！

程淼姑姑打断他，脸上满是怀疑和不赞同。

程淼姑姑何家树，我们家小淼还小呢！

何家树有口难辩，这话说的，他好像把人骗过去做什么似的。

他正想解释林俊荣的事，程淼却突然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装满书的纸箱。

她站到何家树身边，肩膀几乎贴着他的手臂，直视着姑姑的眼睛，语气平静。

程淼我想搬就搬，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无所谓。

说着，她顿了顿，在何家树惊讶的目光中，把手上的箱子交给了他，然后挽住他的胳膊，声音清脆而坚定。

程淼我喜欢何家树，就要跟他住在一起，这个理由够吗？

发廊里瞬间安静。

何家树愣在原地，他低头看向程淼的侧脸，眼神倔强而坦荡，直视着姑姑，没有丝毫退缩。

程淼姑姑也因为她的这句话怔住，看着程淼那双倔强到骨子里的眼睛，又想起当初她执意复读的样子，就知道程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没办法改变。

索性，当她看了看何家树那副惊讶到空白的神情，就知道两个人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毕竟何家树的反应，不像是从外面学坏了的样子回来。

程淼收回打量的视线，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抹布用力擦着早已干净的镜子，没好气道：

程淼姑姑反正我管不住你！你爱去哪去哪！

程淼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往里屋搬东西时，经过姑姑身边，她脚步顿了顿，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程淼那个林俊荣，不是好人。

说完，不等姑姑反应，就进了自己的小阁楼。

张丽萍擦镜子的手停了下来，眉头紧锁。

林俊荣？不是好人？

程淼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沉，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何家树抱着箱子，站在原地，脑子里还在回放她刚才说的那句“我喜欢何家树”，胸腔的跳动强烈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