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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立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程淼对上他关切的目光。
这一次,她没有像拒绝何家树或何家浩的帮助时那样竖起尖刺,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程淼好。
何家树站在一旁不可置信地听着程淼的这声“好”,他敏锐地察觉到程淼对陈俊立的态度有些不同。
陈俊立看着程淼应下,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陈俊立嗯,那我先剪头发了。
程淼好。
他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发廊。
何家树沉默地跨上驾驶座,程淼也坐进了边斗。
引擎发动,粉色的摩托载着两人和行李驶离,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车上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默。
何家树握着车把,目视前方,周身散发着一种低气压。
程淼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她侧头看向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程淼你怎么了?不高兴?
何家树握着车把的手指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和生硬道:
何家树刚才那个人是谁?
程淼陈俊立?
程淼有些意外他问这个。
程淼何家浩的同班同学,刚刚不是说了吗?
何家树你可没说。
看看。
跟别人说话,连跟他说过什么话都忘了。
程淼莫名听出了一股子抱怨的味道,她扫了眼何家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明悟,一个猜测浮上心头,故作漫不经心道:
程淼哦,没说过就没说过呗。
何家树:……
像话吗?什么语气?什么态度?
什么叫没说过就没说过,跟他说的话就那么不重要?
何家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忍不住追问,语气带着点别扭的试探。
何家树你跟他…关系很熟?
程淼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程淼很熟。
何家树面色一沉,一股不悦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涩窜了上来。
熟到什么程度?
熟到她能坦然接受他的帮助?
熟到她对他说“好”?
那自己呢?
自己费尽心思,用补课费当借口,小心翼翼维护她的自尊,才换来她勉强的接受。
而这个陈俊立,一句轻飘飘的“我可以帮你”,她就答应了?!
那他何家树算什么?
他这些天的担忧、保护、甚至租房子让她搬来住的行为…在她眼里,是不是还不如这个“很熟”的陈俊立?
一股被轻视、被排斥的委屈和愤怒蔓延,油门不自觉地加大,粉色的边三轮发出一阵不满的轰鸣,速度骤然加快。
他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路,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浓烈的醋意和受伤的情绪,几乎要化作实质。
程淼看着他这副明显气炸了却又强忍着不发作的样子,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意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柔软取代。
她没想到一句“很熟”能让他反应这么大。
她仰起头,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程淼喂,何家树…
程淼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