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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
一个废弃的工厂,挑高的穹顶布满粗大管道和线路,几盏昏黄的白炽灯勉强照亮着这片杂乱堆叠的箱子上。
白薇的脚踝已经好了大半,但行走间仍有微微不适,所以她被安排坐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货筐上,看着其他人整理物资。
胡枫还贴心地递给她一瓶水和食物。
每个人都很安静,显得气氛有些凝重,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车库沉重的卷帘门缓缓上升,一道刺眼的车灯射入,伴随着引擎的低吼。
一辆随处可见的、略显陈旧的澳门出租车,缓缓驶入车库,精准地停在预留的空位上,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引擎熄火,车门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驾驶座钻了出来,他穿着深色夹克,微卷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下颌的胡茬比记忆中更浓密了些,但那双眼睛,即使在这样的光线下依旧深邃锐利。
——是熙旺。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而熙旺下车后的目光习惯性地快速扫过车库内的环境,落在熙蒙和胡枫身上时,对视间算是打过招呼,然而当他的视线继续扫过阿威、小辛、仔仔…最后,像是被什么定住,猛然停在角落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熙旺错愕地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白薇在他视线投过来的瞬间,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她看见他眼里翻涌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
白薇以为再次见面,自己会愤怒,会埋怨,会漠然,但此刻,真当熙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用那种眼神望着她时,她只觉得一股酸楚和茫然涌上喉咙,堵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基地里的其他人也因为这突然的重逢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难得没有兄弟再见的兴奋和激动。
小辛瞪大了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观察着他们。
仔仔抱着一箱东西,看了看熙旺,又担忧地看向白薇。
阿威沉默地站在阴影里,目光在熙旺和白薇之间移动,看不出情绪。
胡枫和熙蒙几乎是同时沉了沉脸。
胡枫的眼神微微冷了下去,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而熙蒙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沉难辨。
熙旺似乎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他大步走向白薇,来到她的面前,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熙旺你怎么会在这?
熙旺略带急切地询问,眉头紧锁,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四目相对,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不稳。
四目相对,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依然不敢相信,心口一窒。
白薇站着,感受到那只握着自己肩膀的手都还有些颤抖,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和他因为压抑情绪而颤动的眼波,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她注视着他,没有笑容,也没有难过,最终只是化作一个极轻的叹息,缓缓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白薇好久不见,熙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