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苓轻叩三下门,然后走进了书房。
杨晟背靠椅背,不停地翻看着桌上的像是什么资料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他看了一页又一页,脸上的表情始终绷得很紧,眉头拧着不放松。
许稚苓没说话,只一直看着他。
良久,杨晟终于抬头,看见许稚苓,他的神色稍有缓和。他向许稚苓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没了佣人搀扶,她的步伐慢了很多。反应过来她的脚受伤了,杨晟站起身走向许稚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你的脚怎么受伤的?”杨晟出声询问。
“昨晚扭到的,不是很严重。”
“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或许吧,但如果……”
“那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
“坐吧。”
“嗯。”
杨晟回到自己的位置,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装进了抽屉里。他喝了一口桌上的热茶,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这次的拍卖会不是很太平。”
许稚苓早已从王志宏看她的眼神中预料到了会是这样,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装作不懂地问道:“不是还没开始吗?为什么这么说?”
“先不说这个,恩序和你……,没起矛盾吧?”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回想起林飞在电话里的汇报,杨晟感到些许苦恼,不清楚儿子对什么不满。
“是,恩序对你说了什么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望着出神的杨晟,许稚苓不禁出声问道。
杨晟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怕恩序不懂事,和你起冲突。毕竟自从他母亲去世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和我的关系也…………你知道的。我很担心他会因为多出来一个后妈而和我更疏远。所以问问你。”
“恩序挺好的,我们两个也……”话到一半,昨夜的经历突然普通洪水一般灌入许稚苓的脑海,一抹不合时宜的粉红莫名其妙地攀上她的耳根。 她才恍然有些越界。不由得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填满了她。
“相处得很好,不用担心。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你们关系变好的。合同里的我都会好好完成的,你放心。”许稚苓很快回过神来,将那股坐立难安压了下去。
杨晟点点头,咳嗽了一下,接着说:“好,那就谢谢你了。明天拍卖会开始,有任何异样就找林飞,我明天不在场。请你,关注一下53号,尽量和他竞拍就好,不过不要引起他的怀疑,尽量拿下他想拍的东西。”
许稚苓垂眸,疑惑闪过眸中,她的眼珠转了转,又很快抬起头,回道:“好,我记住了。”
说罢,杨晟起身扶起许稚苓,同她一起走出书房。杨晟的主动让她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她很快的反应过来,自然地将手搭在杨晟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一出门,正好与王志宏对上。王志宏主动开口,笑容上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但面上又十分想套近乎的那般说着:“董事长和夫人真是如胶似漆啊,想必一定很幸福吧。杨董,我就说人得向前看吧。新欢总好过旧爱嘛。
“只是夫人脚受伤了,我帮着扶一扶。”
“受伤了啊,那可得小心啊。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去准备明天的事了。”王志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晟和许稚苓,快步地离开了,余光在许稚苓身上停留了片刻。
许稚苓房内,医生早已恭候多时。
检查过后,医生留下了几句嘱咐与一些治疗药物便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内,又只剩许稚苓一人。她正想静下心来思考这一乱糟糟的切时,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唐律师,怎么了?”
“案子有进展,目前人虽然还没抓到,但是应该快了,不过房子的问题…………”
“房子怎么了吗?”
“房产证还在你手上吗?”
“在我家里,可能被他拿走了。”
“这样啊……那可能有点小麻烦。”
“唐律师,房子的事以后再说,我不着急。先把他找到吧。”
“行,不过这边查到你母亲貌似和非法交易有关。”
“什么?”许稚苓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有些不可置信,但很快她就想起了母亲遗书里的内容,于是她立刻追问道:“是卖血吗?”
“你母亲卖过血吗?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具体的还需要相关人员进一步核实才知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母亲不是主动参与的,且未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问题应该不大。”
“我母亲是绝对不会做这些勾当的,除非受人教唆。而且她也不太懂法,这些东西她都不了解,被别人误导的可能性很大。”
“好,我知道了。那就先不打扰你了,有任何动向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谢谢。”
电话结束,许稚苓抬头,灯光刺眼,恍惚间,杨恩序痛苦的呻吟又出现在她脑海。
“小妈,别离开我。”
他的喘息,呼唤,温热让许稚苓心乱如麻。
良久,她才为杨恩序的靠近找到借口:“他生病了,他太孤单了,他只是需要有人在他旁边照顾他。我是他法律上的母亲,他的小妈,理应照顾他的。”
有了这一个理由,许稚苓安心许多。不过她也俨然忘记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杨恩序的床上。
杨家,杨恩序将杯中最后一口冰水喝下,寒意在嘴中化开,让他的头脑变得更加清醒。他在手上拿着的文件上随意圈点勾画了几下,就把它塞进了文件袋。
“小妈真是,有趣。”他晃了晃空空的杯子,注视着手掌掌心,好像在回忆许稚苓的温度。他笑着摇摇头,给林飞打了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