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胡睿禛施展了一个术法，将那些被破坏的桌椅恢复如初，他选了一张梨花椅，坐了下来，对着两人道：“你们还愣着干嘛？”

胡尚佑这才勉为其难地坐下。他给还在发愣的白芍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在不远处的一张梨花椅子上坐下。

胡睿禛看着胡尚佑，说道：“如果你愿意化作人形，那就更好了。回头我跟外公说一声，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但你总是想着怎么做就怎么做，以你的性子，谁也不敢保证你什么时候会不会得罪什么大人物，或者被什么人抢走。”

胡尚佑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来，他是不打算回答这种低级问题的。但从胡睿禛的表情来看，却是一脸的严肃。在他严肃严肃的时候，胡尚佑隐约知道，他的兄长并不是很高兴。

于是，他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拍起了马屁：“有这么强大的弟弟，我还怕什么？”

他说的很有条理，很有礼貌。但他的神情和声音，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一条巨大的尾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胡睿禛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胡尚佑这段时间一直跟在胡睿禛的身边，本能地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兄长的亲近了，那温柔的爱抚，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下意识地用头轻轻地，很配合地蹭了蹭他的手。

胡睿禛笑着摇摇头，任由自己这个最小的哥哥在自己面前卖萌，然后缓缓说道：“我这几天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这里守着，不要乱来，也不要惊动小宝和雪团。”

胡尚佑猛地一顿，愕然道：“出去？！这是什么地方？”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就连胡睿禛去找季老头蹭饭的时候，胡尚佑都变成了一条狗，寸步不离的跟着。胡睿禛每天都要到书院里去一趟，夫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荒唐的生活。

白芍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虽然他很少一天能看到胡睿禛，但偶尔一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胡睿禛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很远，就是顺路而已。”

远远的，白芍就看到了胡睿禛脸上，那一抹笑容。他的眼角微微上扬，笑容变得栩栩如生。白芍知道，胡睿禛口中的“文质彬彬”，就是他口中的“文质彬彬”。

胡尚佑也知道胡睿禛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反悔了，只能连忙问道：“什么时候？”

“三十岁。”

胡睿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季凌离开后，大概还需要七八个月的时间。又或者，等他坚持不了几年，就会回来。又或者，等他年事已高，还能和自己的老婆，在青州过得很好。

从这里到青州，坐上一趟马车，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至于五十岁，只有两三成。

林梦雅看着白芍道：“虽然你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虚弱的。这几天风雪很冷，她就在屋子里休息，等到春天来了，她就可以走了。咱们家阿佑皮地很大，人却不坏，也不是什么坏人。他有时候跟你开玩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白芍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静静的听着胡睿禛的解释。胡睿禛的眼中，倒映出了两个自己的倒影。

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分身，都乖巧地点头，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了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后悔，就听胡尚佑怒不可遏的抱怨道：“你很调皮？把我当成小孩了？而且，到底是谁在找他的麻烦？天下之狐，无人能及。”

胡睿禛毫不客气的就是一记板栗，狠狠地抽在了这个大方的小狐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