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白炽灯永远亮着。
这是喜羊羊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认知。
刺眼的人造光线从头顶倾泻而下,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印记。
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手腕和脚踝被特制的合金镣铐固定,针头深深埋入肘窝的静脉,透明的液体正源源不断注入他的血管。
研究人员"实验 3号,生命体征稳定。"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记录着数据,声音平板得像在宣读天气预报。
喜羊羊转动眼珠,看见隔壁实验台上躺着个扎蝴蝶结的女孩。
她闭着眼睛,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证明她还活着。
这是美羊羊,他模糊地想。上次清醒时似乎听研究员提过,她的能力是制造幻境。
金属门滑开的声响刺破寂静。
首席研究员带着三个助手走进来,橡胶鞋底在环氧地板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研究人员"准备进行第七十三次风控能力测试。"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睛,
研究人员"把抑制器调到三级。"
当电极贴片贴上太阳穴时,喜羊羊闻到熟悉的焦糊味。
上次测试时他试图反抗,电流直接烧焦了一小块头皮。
现在那里应该已经结痂了,他想,但无所谓,反正很快又会有新的伤口。
研究人员"开始注入催化剂。"
针管里的液体变成淡蓝色,推入血管时带来火烧般的疼痛。
喜羊羊咬紧牙关,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的瞳孔开始收缩,实验室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不,是他能看见空气的流动了。
每一缕气流的轨迹都清晰可辨,像无数透明的丝线缠绕在研究员们周围。
研究人员"能力激活成功。"
助理的声音有些发抖,
研究人员"风速仪显示周边气流速度正在提升。"
研究员翻开记录本:
研究人员"实验体 3 号,现在尝试形成风刃。"
喜羊羊盯着研究员胸前的钢笔。
如果他想,现在就能让气流削断那支笔,顺便切开对方的喉咙。
这个念头像蜻蜓点水般掠过脑海,随即沉入深潭。
没意义,他对自己说。
上次这么做的05号实验体,现在应该还在电击室里惨叫。
研究人员"拒绝配合?"
研究员叹了口气,对助手比了个手势,
研究人员"上刺激装置。"
当十万伏特的电流贯穿脊椎时,喜羊羊终于抬起了手。
实验室里突然掀起飓风,纸张和器械四处飞散,两个助理被掀翻在地。
他精准控制着风力,让一道风刃擦过研究员的脸颊,在墙上留下一道三厘米深的切痕。
研究人员"完美!"
研究员抹去脸上的血珠,兴奋地记录着数据,
研究人员"杀伤半径达到15米,精准度提升40%!"
他完全不在意实验体苍白的脸色和剧烈颤抖的手指,
研究人员"准备采集血样,然后注射镇静剂。"
针头刺入颈动脉时,喜羊羊透过观察窗看到了其他实验体。
04 号正在隔壁接受火焰测试,他的咆哮声隔着防爆玻璃闷闷地传来;02 号蜷缩在角落的笼子里,据说他的能力是让人陷入沉睡。
他们的目光短暂相遇,又各自移开。
在这里,共情是比能力更危险的东西。
当镇静剂开始发挥作用时,喜羊羊听见研究员在说:
研究人员"明天进行极限测试,把催化剂剂量增加20%。"
天花板在视线里扭曲变形,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通风口微微颤动的铁栅——
多么讽刺,能操纵风的人,却永远逃不出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