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内壁泛着冷光,喜羊羊靠在角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半块圆形铁片。
铁片边缘还带着变形后的褶皱,那是与懒羊羊争执时,被他不小心踩变形的。
他其实记得这枚圆盘。
不是完整的记忆,而是零碎的片段:
年幼的自己把打磨光滑的金属片塞进另一个更小的孩子手里,对方的小手攥得很紧,说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可这些记忆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他记不清那个孩子的脸,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送这枚圆盘。
一年前从B区实验室逃出来时,他的记忆就缺了一块,那些人的改造不仅赋予了他风系异能,还抹去了他十五岁之前的大部分过往。
懒羊羊说的那些话,让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可脑子里就是搜不到完整的画面,只能任由冷漠的外壳包裹着慌乱,说出伤人的话。
剔博士“在想那个跑掉的实验体?”
剔博士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他正对着全息屏幕查看数据,语气里满是嘲讽,
剔博士“C-7-0626,特殊性异能,潜力还行,但性格软弱,是他最大的弱点,几年的实验也无法改变。”
剔博士“你以为他能活多久?”
剔博士“没有你保护,就会被丧尸撕碎,或者被其他拾荒者抓去当诱饵。”
喜羊羊眸色暗了暗,风系异能下意识涌动,淡青色气流在掌心凝聚。
他知道剔博士是故意的,故意用懒羊羊刺激他,想让他失控。
可他控制住了——他不能失控,一旦失控,芯片就会触发更强的压制程序,到时候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缓缓收回异能,重新靠回角落,指尖把那半块金属片攥得更紧。
他想起懒羊羊跑走时的样子:眼睛通红,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手里紧紧攥着另一半铁片,小小的身体在废墟里跑得跌跌撞撞,连灰太狼喊他都没回头。
那时他们刚和一群丧尸打完,懒羊羊的异能已经透支,身上还被丧尸抓出了几道血痕,却还要去找这枚掉进裂缝里的金属圆盘。
“不值得。”
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为了一块废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很蠢。”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枚圆盘对懒羊羊来说,是他们仅存的童年念想,是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唯一能支撑懒羊羊活下去的光。
直升机突然颠簸了一下,窗外的废墟渐渐被茂密的丛林取代。
喜羊羊知道,他们快到实验室了——不是三年前被摧毁的B区,而是更深的地下基地,那里藏着更多像他一样的实验体,也藏着更疯狂的计划。
剔博士“别想着反抗。”
剔博士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支装满蓝色药剂的注射器,
剔博士“这是最新的异能稳定剂,能让你的芯片更好地控制风系异能。当然,副作用也很明显。”
剔博士“你的情绪会逐渐没有波动,直到变成没有感情的武器。”
喜羊羊没有躲闪。
当针头刺入脖颈时,他甚至没有皱眉,只是死死盯着剔博士手里的注射器。
他知道,他还要去找灰太狼和红太狼,还要去找懒羊羊,还要把那半块金属片还给懒羊羊,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药剂注入体内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他能感觉到风系异能在迅速减弱,脑海里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也开始变得模糊,就像快要被风吹散的云。
他赶紧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懒羊羊哭红的眼睛,回想灰太狼愤怒的吼声,回想红太狼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回想咘喜趴在他头顶时软乎乎的触感——这些都是他不能忘记的东西,是他在这个末世里,唯一的牵挂。
剔博士“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变成武器的。”
剔博士拔出针头,用棉签按住他的伤口,语气里带着残忍的期待,
剔博士“我还要看看,当你亲眼看到那些‘朋友’死在你面前时,你的异能会不会彻底爆发。”
剔博士“毕竟,只有在极致的痛苦和绝望里,实验体的潜力才能被完全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