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故意转开了话题：“不喜欢吃芹菜？”
顾怜也略微放松了些：“嗯，我不喜欢芹菜的味道，但是这个鸡丁很好吃。”顾怜对这道芹菜鸡丁真是又爱又恨，她从小就不爱吃芹菜，但是架不住这鸡丁滑嫩爽口，所以每次还都是会必点，只是芹菜是一点都不会沾的。
“给我吧。”
“这、这不好吧……”
这样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顾怜下意识地拒绝了。
但王良看起来十分坦然：“没事，我没什么不吃的。”他甚至主动将芹菜悉数都夹了过来，又把自己盘子里的鸡丁夹给了顾怜。“你是只喜欢这个鸡丁，是吗？”
“嗯，是的。”
王良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么顾怜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除非，她肯放弃接近王良来寻找证据的这条路子。而她的不拒绝，也很好地取悦了王良。
他似不经意地问：“刚刚你的朋友，是不是把我认成了你的前男友？”
顾怜“嗯”了一声，又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其他时候她都可以做到镇定自若，但只要说到李响，她便有些慌，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王良没有错过顾怜的反应，继续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呢。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啊，什么样的男生能得你青眼啊？”
“就是学校里的同学而已，那时候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后来理念不合，常常吵架，就分开了……你知道嘛，都是学校里的学生，也都年轻气盛的。”
顾怜说的半真半假，尤其把学校里的学生的身份重复了两次。
“这样啊。”知道这位前男友在顾怜心中没有什么分量后，王良的表情明显轻松很多，“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李响的形象一下子从脑海里浮现出来，顾怜下意识回答：“高高的，比我大一些，成熟稳重，很有正义感，让人觉得很安全……”
王良一一比对，在听到“正义感”时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顾怜问：“你笑什么？”
王良笑答：“笑你还是个孩子啊。”正义感，正义感，难道这孩子没听过，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吗？只有孩子才会觉得正义感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支撑，正义只是一纸空谈罢了。
虽然没有恶意，但顾怜还是听出来取笑的意味，颇不服气地问：“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王良怔了一下，注视着顾怜的目光有了些思量的意思。“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有遇到了才能知道吧。”
顾怜继续追问：“总要有些倾向性的吧，比如外形啊，性格啊之类的。”
王良略一思索：“外形，漂亮吧。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呢？至于性格，我还需要了解了解。”
顾怜咬了咬筷子，王良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可她又不是很明白，难道，是在说自己吗？
王良迎着顾怜探寻的目光，微微一笑。懂，就好，只怕她惘然不知，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可也不必太懂，他并不那么着急，一点一点去靠近、探知她的过程，比他曾攻读的任何一本书都有意义。
“吃饭吧。”
顾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安静地吃饭。原本她是想刺探下看看王良喜欢什么类型，自己也好对标着靠拢一下，可瞧这意思，王良对她还挺感兴趣的？
顾怜后知后觉地想，啊，原来我还挺有魅力的啊。要知道，对这位王先生，她可还没使出什么劲儿来呢。那寻找证据的事情，是不是也很有希望呢？
可一转头又想到李响的告诫，要冷王良一段时间，对他太过靠近，只会引起对方的警觉。顾怜颇为烦恼，既要勾搭着，又要表现不刻意，跟钓鱼倒是有点像，只是其中的分寸到底要怎么拿捏呢？
王良似乎没看到小姑娘的烦恼，扯东扯西地拉着顾怜攀扯起来，问了不少顾怜的事情，顾怜避重就轻地答了。等吃完饭，顾怜送王良出了校门，就找理由匆匆遁走了。这也是听从李响的建议，冷淡些，才显得自己没有动机。
王良看着顾怜的背影，怀疑是自己的暗示还是太过赤裸，惊着了小姑娘，既觉得那一点羞涩十分可爱，又窃喜于她似情窦初开的表现。
还是那句话，他并不那么着急，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只是这种宿命般的悸动还是第一次。他对这样突然发生又毫无经验的事物，有一种特别的新鲜感和兴奋感，更有一种蠢蠢欲动的黑色冲动，这迫使着他必须要求自己按部就班，收起獠牙，放缓脚步。
因为他自信，他一定会得到她，但是，他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会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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