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其实……”
碎碎念了半天，顾怜绞尽脑汁也没能找出一个好点的借口来。李响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后，一声叹息。
无声的叹息，远比喧嚣指责更加悲哀。顾怜的心也为这一声叹息，狠狠地揪了起来，像一张怎么都抹不平的纸。
她低声地说：“响哥，对不起……”
李响的声音疲惫极了，甚至近乎于呜咽：“小怜，我们停下来好不好？我们离开京海，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怜怔住，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响，你怎么了？”
那头的李响突然清醒过来了，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嫉妒了。小怜，别靠近王良，他不是善类。”
“可是……”
“没有可是。”李响打断顾怜，“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查清楚黄翠翠的案子，也一定会扳倒赵立冬。我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做到。但你，必须是安全的。”
顾怜茫然地抬起头，走廊外是一颗快要枯死的大树，夜色中，树枝如蜘蛛的脚，又像层层鬼手，齐齐伸向天空中的月。从顾怜的角度去看，那轮明月就似被穿了琵琶骨一样，孤零零地挂在天际。
顾怜垂下眼睛，不忍再去看。
“响哥，我们会没事的。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李响似乎笑了笑：“好。”
顾怜挂了电话，又抬头去看月亮。看了许久，月亮也没有再升起的意思，似乎就这样被禁锢在那枝桠间。
顾怜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应该答应李响，他们是不是应该趁夜色尚未侵蚀一切前逃离？可很快，她又甩甩头。她不能走，翠翠姐的大仇还没有报，李响有他的责任和梦想，他们不能走。
顾怜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攒点劲头一样。她得留下了，她要替黄翠翠报仇，她要保护好李响，她要拿下王良，找到那个被隐藏的证据！
翌日，顾怜买了些零食水果，坐了很久的车，来到了黄翠翠的老家。她在黄瑶放学的路上等着，站太久了，她就到小店里买了瓶汽水，要了个小马扎，坐下店门口的阴凉处等着。
等着等着，顾怜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路边的一个男人。他身材很高大，头是剃得很短的寸头，她听李响说过这种发型，一般人很少剃，大概率是刚刚出狱、头发还没来得及长起来的犯人。
他也在路边等着，像是在等人一样来回张望着。突然他向路边快步走了过去，顾怜的目光也跟着转过去，这一看，差点把手里的汽水瓶子给砸了。眼见着那个男人和小女孩纠缠起来，顾怜拎着东西快步冲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的！放手啊，站远点！”
顾怜一下子挡在了黄瑶的身前，将男人一把推开。
那男人看了眼顾怜身后怯生生的黄瑶，把眼底的暴戾压了下去，好声好气道：“我是她爸爸……”
顾怜愣住了：“你是陈金默？”
陈金默点点头：“你知道我？你是什么人？”
黄瑶从后面搂住了顾怜，拉着她的手：“小怜姨，我们走吧。”
陈金默看着黄瑶，伸手想拦住，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双眼睛看着黄瑶，有些可怜巴巴的感觉。
顾怜搂住了黄瑶：“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你这样半路拦着，吓着了孩子怎么办？我先送瑶瑶回家，晚点我再跟你谈谈。”
说着，转身带着黄瑶就走了，陈金默直直站在原地，看着黄瑶的背影慢慢远去。
黄瑶还小，天真地问着：“小怜姨，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什么时候我可以去你家里住啊，我想妈妈了。”
顾怜一阵心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黄瑶又说：“小怜姨，之前还有两个警察叔叔来找我了。不过我按妈妈说的，都没有提你的事情。为什么警察会来找我妈妈啊，他们说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是真的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原来，黄翠翠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为了不连累顾怜，早早叮嘱了女儿，遇到谁都不要说起认识顾怜的事情。
顾怜忍住泪意，微笑着说：“翠翠姐要帮助警察叔叔抓坏人啦，等坏人抓完了，她就会回来了。瑶瑶，你在家里要听外公外婆的话，等小怜姨以后找到稳定的工作了，再把你也接到城里去，好不好啊？”
黄瑶认真点点头：“好！”又小心翼翼地问：“小怜姨，刚刚那个人……真的是我爸爸吗？我也有爸爸了吗？”
看着黄瑶满怀期待的样子，顾怜摸了摸她的头：“瑶瑶，你想和外公外婆在一起，还是跟小怜姨在一起，还是跟爸爸在一起呢？”
黄瑶想了一会儿，问：“小怜姨，我可以跟爸爸在一起吗？我也想有自己的爸爸。他找了我好多次了，每次都会在那里等我，给我拿吃的穿的。”
“再等等，瑶瑶，再等等吧。”
PS：老默和瑶瑶出场啦，瑶瑶后续也会出场的，也是重要的配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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