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是日比武大会:
“小姐,白家马车到了。”阿瞒急急地掀开帐子。
“这就好啦。”平津一袭秋波蓝的骑装,腰间是淡松烟的皮质束腰,其上嵌着白玉环,配鹿皮小靴,长发高高束起,以碧玉簪簪牢,加黑的眉更显平津英气。
白家马车前
“妗妗来亲迎阿姊了。”
“劳烦妗妗了。”一双纤纤玉手搭在侍从的小臂,温软的声音先传了出来,合欢红的罗裙让人移不开眼,钗镮叮当,白曦兮款款走下马车。
平津快步上前,挽着白家嫡女的胳膊。
“妗妗,你今日当真飒爽英姿,丝毫不输那些儿郎。”白曦兮微微侧身,素手轻拂过平津的簪子,嘴角的梨涡更衬其可爱温柔。
“阿姊哪里话,我若是儿郎,定不负阿姊。”平津一歪头,灿然一笑。
两人说说笑笑,转眼消失在路的尽头。
远处竹林中,一双眸子流转着玩味与兴趣。
隔着纱帘,众女眷都跪拜在地,唯有白曦兮微微抬头,眼底倒映着那天子的容色。洛萧景似是感受到了那异样的目光,眼神示意身侧的、京都权势滔天的宦官—沈忆,沈忆颔首,一记眼色划过白曦兮的模糊身影,随即附在了圣上的耳边,洛萧景嘴角一勾,牵着皇后的手紧了一分。
随着圣上与皇后落座,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项 骑射 拔得头筹者赏白玉金丝盏。”沈忆高喊,喑哑的声音带着宦官的阴柔。
这边,顾平津已飞身上马,接过仆从的箭袋,身侧的苏丞次女苏凌白了一眼顾平津,嘲讽之意不言而喻,“顾平津,今年这白玉盏怕是入不了你的口袋了。”顾平津轻笑,“苏凌,你怎么总是这般自取其辱,今年又想玩什么阴招,你姑奶奶我奉陪。”“你…顾平津,你胡说八道。”苏凌气得连额前的发丝都飞了起来。
随着沈忆击鼓,顾平津顾不得苏凌的眼刀,率先抢占首位。马蹄阵阵,泥土飞溅,顾平津的鹿皮小靴上已是褐色点点,林间小道旁尽是翠竹掩映,竹香氤氲,最是沁人心脾。身后的苏凌突然加速,袖中飞出一根银针直中平津之马的臀部。
平津感受到了身下阿灵的异常,阿灵渐渐放缓了脚步,突然猛的一停,将顾平津一下子甩下了马,虽平津极力抓住缰绳,却还是摔得不轻。发丝染上泥浆,顾平津看着苏凌一骑绝尘,暗骂一声:“苏凌,你还真是愈发阴毒。”平津安抚好阿灵,艰难地站起身,准备向回走,她宁可不要白玉金丝盏,也不能没了阿灵。
马声嘶鸣,顾平津猛然回首,是一匹上好宝马,环顾四周,了无人迹,顾不得细想,她便跃身上马,向隐在竹林深处的密道奔去,不管今日之事如何,帮她之人是谁,她都要赢,让苏凌那阴险之人悔不当初,也让阿灵不白受伤。
穿过层层竹叶遮掩的密道,斑驳的光影照在平津的侧脸,被划出的细密痕迹刺人眼眶。可她仍是一脸倔强,连腕处的骨折之痛都不再顾及。阳光逐渐刺眼,顾平津做到了—她浴光而出,在苏凌的眼前飞驰而过,溅起的泥点竟溅到了苏凌的脸上,那超越的一瞬,是对苏凌最大的侮辱。
眼见靶子渐近,顾平津挺直腰身,右手快速抽出三箭,弓满、矢发,三箭齐中靶心!顾平津讥讽一笑,一举敲响了结束的锣鼓。
坐立马上,面色苍白,却因那细密的血痕增了一丝妩媚,浴血而来的顾平津让坐在上位的洛萧景看呆了眼,也让一双眼睛流露了些许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