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不过是白玉金丝盏,何必搭上女儿家最重要的脸,这若是留了疤,将来可嫁不了好夫婿。”白曦兮边走边轻抚平津那细细的伤疤,不时叹气。
“阿姊言重了,不过小伤而已,阿姊,阿灵还在路上躺着呢,我得赶紧带医官过去。”平津不在意地笑笑,就急匆匆地去寻医官了。
“你呀,看顾夫人一会儿如何罚你。”
“不怕不怕,阿母好哄着呢。”
寻了医官,平津便直奔竹间小道,阿灵此时清醒了些,待医官为他喂了杂了草药的干草,它也渐渐抬起了脑袋,似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般,蹭了蹭平津的手背。平津轻轻抚着它的鬃毛,告知它不必担心。
待回了大帐,已是暮时,阿瞒站在帐外,急的来回踱步,看到平津回来了,急忙迎上去为她披上了一件象牙白的披风,“小姐,夫人在帐内,似是真动了气,小姐一会儿可要向好好认错,别再惹夫人伤心了。”
“我知晓了,阿瞒,你在帐外守好了,可别让旁人看了笑话。”平津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苏家大帐,随即撩起帐帘走入了帐内。
已是早秋,这皇城郊外更是凉了不少,帐内已生起了火,昏黄的烛光映照着顾夫人挂着泪痕的脸。
“你竟还知道回来!”
“阿母,女儿没有乱跑,只是去把阿灵带回来了。”平津坐在顾夫人身侧,将头靠在了母亲的肩头。
“妗妗,你今日不该出此风头的,你受了委屈,我与你阿父自会替你出气,可你当众拆穿苏凌,让其受此重罚,只怕苏丞相不会轻易饶过你。”顾夫人转过头来,扶着平津的肩膀,语重心长。
“阿母,可今日是她苏凌自讨苦吃,她先说我作弊,我才将她做的阴毒之事说出的,再说,这罚是圣上赏的,与我无关。”平津直视着阿母的眼睛,目光倔强。
“妗妗,正因这罚是圣上赏的,才让我们顾府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你知苏凌阴毒,便应明了她的阿父绝非善人。妗妗,这些事,你不必在意,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收敛锋芒、明哲保身才是上策。”顾夫人拥平津入怀,环着平津更紧了几分。
看着阿母这般严肃,虽然平津不懂什么政事、官场、纷争,但也下定决心收敛几分心性。
待送回了阿母,平津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聚成一点的帐顶,回想着白日的一切,正巧阿瞒进来为她敷药,她便开了口:“阿瞒,你说那匹黑马会是谁牵到那里的,那人帮我又意欲何为呢?还有还有,为什么圣人也在帮我?”
“小姐,你说的黑马奴婢未曾亲眼目睹过,那牵马的人更是没见到,置于圣上,兴许只是也看苏二小姐不顺眼吧。”阿瞒一边敷着药,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着。
“也是啊,我亲身经历都不知,又何必难为你想。”平津撇撇嘴,药起了用,又凉又疼。
“不过小姐,我记得圣上身边的那个公公似乎也为您说了话。”阿瞒轻轻拍打着平津酸痛的胳膊,不经意说出。
“对啊,我竟忘了他!”平津猛然睁开了眼睛,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或许…是他?”
月凉如水,月色朦胧中沈忆背对着身后灯火阑珊的大帐,摩挲着黑马的鬃毛,“阿武,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