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获得了知识。
来自智慧古神从诞生起就一直积攒的历史的厚重，虽然时空之理不需要这些，但对他而言，那些记录下的东西就像一份份时空坐标，每一份知识，每一个字，都有来自过去的“味道”。
这一切都得益于对方保存完好的智慧书。
就像安可也有一本保存着自身全部知识的《百科全书》一样，对方也视其为真理具现。
哪怕他只得到了关于历史的部分，也自觉收获颇丰，而随心所欲地操纵时空位格就是证明。
“谢谢，这替我省下不少时间。”
他不用再迫切地建立神国了，虽然雏形已经显现，而且顺着路走必定升格，但绝不是现在。
其诸多弟子都还未出师，中间也还有大把时光来准备好一切。
“其实...这也算是双修的一种呢，安可君真的不愿和吾成为道侣吗？”八意永琳捂嘴笑道。
另一位八意永琳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
“你和辉夜不已经是了嘛？”安可直白道。
“真理的教义从不拘泥一格，就像你的妻子不止一位一样，吾等所求从来都是世间真理，哪怕与你有一夜之欢，也不能阻碍吾等所求。”
“是吗？”
“嗯哼，辉夜才不会介意呢。”
“这不好吧？”另一个八意永琳终于打断对话：“吾从未这般想过，有一天会与异性......”
“诶～此一时彼一时嘛，未来的事谁能说的清呢，而且安可君的潜力如此大，早早投资一点也不亏哟～”
两位八意永琳忍不住为此辩论。
“汝脑子坏了？”镜像如此问。
“如果坏了，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真实的八意永琳笑呵呵的反驳。
“汝认真的？”镜像向前一步，“吾现在有义务检查汝之大脑。”
说罢，空气陷入扭曲，眼看镜像就要动手。
“哎哎哎，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
最终，八意永琳退缩了，她也就说说而已。
“哼，希望汝好自为之。”
“我说两位。”安可伸手拦在她们中间：“没必要与自己较真，都是为了自己好，只要把话说开，事情会自然而然解决的。”
“安可君说得对。”八意永琳点点头。
“吾并未在过去看到汝的影子。”镜像如是说：“汝真的是时空古神？”
很明显，她的时空镜像还带有怀疑之心。
“因为我还没有拔擢视野，过去的影子正无意识地漂流着，没有来自灵魂的思考惯性，他们只会找个地方永远潜藏起来。”
安可叹了口气，才解释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找你们帮忙的原因，有团队的帮助，进度会快一些，而且没有那么累。”
他的手上漂浮着一团光，那是来自智慧之神的智慧书中飘出来的知识，以智慧神力为载体，其化作一片光之海洋，而他的意识早就一分为二，一半与她们对话，一半徜徉其中。
“好吧。”
两位八意永琳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直到确认对方在额外分心，于是识趣地不再打扰。
“汝怎么看？”镜像转头问她。
“你指什么？”
“很多，比如多维时空、未来的幻影等。”
“顺其自然。”
莫名其妙的，八意永琳给出了与安可同样的结论，那是在他自证时所找到的答案。
“无需担忧，吾等未来一片光明。”
“汝还真是......”镜像似乎没什么话说了。
嗡～
弯曲时空的波动再次从安可身上显现。
“你们先聊着，我要花点时间梳理一下。”安可有些急切，不等她们回答便直接消失了。
“走吧，悠久的历史不允许他立刻消化，我们还有点时间。”
“去哪？”镜像问。
“永远亭。地点位于神剑宗东南一隅。”八意永琳信步出了结界，带头走向连接的山道。
之所以不用飞的，又或者神力传送，也是为了给镜像一点心理准备，毕竟安可君有一句话没说错……辉夜姬，的确是她的道侣。
她与对方之间并无肉体之欲，更多的，还是基于思想方面以及心中的追求。
如果把爱分为五个阶梯，那么她们两人便处于从表到里的第三个与第四个之间。而关于爱之理论，智慧古神详细划分的层级如下：
其一为『爱具体的身体之美』。
其二为『爱普遍的身体之美』。
其三为『爱灵魂与德行之美』。
其四为『爱知识之美』。
其五为『爱美本身』。
如果说，安可与他的妻子们互为异性，还处于第一层级与第二层级并拥有世俗的肉体之欲的话，那么八意永琳与辉夜姬同为女性，则直接省去了前两个步骤——她们互相爱慕着对方的灵魂与理想，除此之外，别无它想。
这也是为什么，八意永琳执意要解救蓬莱山辉夜的原因所在。
如今，她的镜像意识可能来自更加遥远的过去，那是还未遇到和拥有辉夜姬的年月，对方需要时间进行心理建设，不至于因为陌生的话语而给心爱之人带去伤害。她不想看到这一点。
“她...她长什么样？”镜像忍不住打听。
“在我眼里，她的美貌远超月后。”八意永琳用神力画出了爱人的全身容貌。
看到画，镜像驻足了许久。
“这孩子很可爱呢。”
“是吧？吾当初也这么认为。”
“......”
随后，两人相顾无言。
与安可自证时不同，见到过去某一时期的自己后，八意永琳并无任何行动……或许，以她的智慧，可能早就在心中预想过类似的情景吧。
甚至就连镜像八意永琳也是一样。
......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某种程度上来说，长存于世的诸神，祂们本身便是一座宝库，其包含了迄今为止所有的历史气息和知识，与祂们对话，便是在研究活化石。
关于辉夜姬和两位八意永琳如何腻歪暂且不提，回到暗室的安可却是感慨万千。
在对方赠予的知识中，他几乎窥见了过去所有大纪元的相关纪事——于知识之海中所流淌着的，是名为……『毁灭纪』、『和平纪』、『小繁荣纪』、『新神纪』、『退灵纪』、『归隐时代』、『黑暗时代』、『人治时代』等数个大纪元，以及早已写下标题，但并未描绘多少内容的『无灵时代』。
“毁灭纪元……很明显，更早的时光里一定还有许多故事发生，但这里没有相关记录，看来祂诞生于毁灭纪之后。”
而所谓的无灵时代，在安可看来，其实也就是无魔时代的另一种表述，乃智慧之神对未来的悲观看法。如果没有他插手，那么世界很可能会如智慧书中的纪实录一般，继续演化下去。
“可惜遇到了时空源点......和我。”
安可不得不感慨，因为他之后会干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一旦开始用时空神力对接历史节点，遵照智慧古神八意永琳所给予的智慧，世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可能是下一秒发生，又或者什么都没变，然而无论如何，他都确信自己一定会身处其中。
“想要对接多如繁星的时空节点并收束时间线，哪怕是我也不可能立即办到，凭借体内的那点神力，更如同杯水车薪，但如果有反馈......”
“先不急，待我梳理完全，建立模型之后再干不迟。”接着，他顿了顿：“而且可以先贯通意识而不必去管位格，这样会轻松几百倍。”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通过观摩历史，他发现想要实现自身的计划，可能还要等待一段时间。
如此这般，就在安可醉心于研究时，殊不知，外界的时间流速比他想象中的快许多倍。
也许是时空位格带来的全新体验，又或者长生种对待时间观念与凡俗不一致，更甚至观摩历史记录留下的后遗症。换言之，全心投入的他并未察觉到体外的任何异常。
当神剑宗长老及其弟子了解到师傅正在闭关之后，一开始，他们还并不怎么在意。
直到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过去，诸多弟子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就连最年幼的弟子都先后长大并出师，直到他们经由考核后陆续下山，直到秦璐璐归来以及凡间掀起战火。
如果说，世间生灵的意识形态有了长足进步的话，那么安可还能笑着鼓掌，但他出关后就只看见弟子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互相攻伐——偌大神剑宗，险些因为世界走向等关键性问题而被他们主动地人为分裂。
幸好，在宗门之中，红美铃长老能够镇得住这群弟子，可一旦出了神农架范围，就连挨得最近的州郡，都会默契地把消息给封锁住。
在神剑宗之内，一切风调雨顺，安稳顺遂。
在神剑宗之外，是皇室组建的戍卫军在与其他诸侯的军队互相攻伐。
“这就是人类，贪婪且无一是处！”
傲立于无名山巅的皇子……不，如今的他俨然成了日月上朝中实质名归的皇帝，是神州大地的主人！从宗门出师后，他亲手为自己加冕了。
“几位师兄师姐，仗着师傅还在闭关，竟犯下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何其痛惜朕心！”
就像蜕变后的皇子所言，他与那几个野心日增的同门弟子正在同室操戈。他曾埋怨师傅的不闻不问，也抱怨过大师姐的冷眼相看以及红美铃长老的不作为。
但也许，只有他自己变成了执法长老，同门弟子才会慑伏于他。
“唉，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随着寂寞的话语落下，山下的军队如潮水一般向皇帝剑锋所指的地方涌去。
恰如头狼之于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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