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可爱？”众弟子面面相觑。
哪有喊一群大人为小可爱的啊！！！
现场的女弟子们还好，男弟子们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的还打了几个冷颤，眼神更是奇怪地看向自家师傅。
回来了，没错，该死的熟悉感回来了！
他们犹记得小时候，师傅就是这种语气，有时严肃的很，有时又不正经到让人大脑宕机。
总之，脾性很怪！
在混熟之前，他们就是以看怪人的目光打量自家师傅的，只有年纪稍长或已经懂事理的家伙们才对此见怪不怪。
毕竟有些人喜欢开玩笑，师傅也不例外。
要说这种语气跟谁学的嘛，绝对与身处天星、位于帝国实验室的安娜小姐脱不了干系！
“先说好了，身为你们的师傅，我不愿也不会偏袒任何人。这九个名额意味着很多，需要你们自己做决定。”安可好心指出：“它真的很重要！无论猜拳也好，打架也罢，只有你们共同认可的标准，我才会认可。”
“神眷者是干嘛的？”
“师尊，您是什么样的神呢？”
“对啊，好想知道！”
“还有其祂的神灵吗？”
“天地之间，竟然隐藏着这样一群不为人知的神秘存在，不可思议......”
“我倒觉得没什么，当你超脱世间，自然也会被人冠以各种名头。”有人嗤之以鼻。
“有神的世界呐～祂们是唯心生物吗？”
弟子们议论纷纷，有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把问题抛出来，就连红美铃也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安...仙长，您真的成为真仙了吗？”
在红美铃眼中，四阶圆满的仙长就已经属于陆地神仙、人间顶流了，现如今，他竟然还能更上一层楼！而再往上的境界，她都无法归纳和定义了，仅凭想象完全无法形容。
全知全能？不，应该也没那么厉害。
那...创造世界？不不不，这个还是太厉害了，光从表面看，感觉仙长依旧达不到的样子。红美铃默默思考，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呢？
“可恶，师尊又离我十万八千里远了！”一名憧憬着安可的女弟子忍不住咬了一口闺蜜的手帕，“到底要怎样，才有资格嫁给师傅啊？”
“咳咳，别想了，早点洗洗睡吧。”同门闺蜜状似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外乎她们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站在众人面前的，可是他们的师尊以及长生不老的神仙呀！一想到嫁给对方，往后便能衣食无忧地逍遥世间，过上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奢华与舒适的生活，啊～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此情此景，就连男弟子们也萌生了类似的想法......呃，倒也没有那么狗血啦，不过是作为师尊的侍剑童子而活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安静！”安可忍不住出声打断，再让众人讨论下去，没完没了不说，恐怕话题还歪了。
“所谓神眷者，其一需得实力达标；其二，才情达标；其三，道德达标。”他接着说：“自觉私德有亏的，可以暂且立于一旁。”
然而等了半晌，居然没有任何人放弃。
“好吧，擅自评断一个人的道德感和荣誉感，确实有失偏颇，那我换个说法：神眷者，需得有极高的自我道德要求且必须长期保持。”
“做不到的，可以暂且立于一旁。”
这一次，有许多弟子骚动起来。一方面，他们不甘心放弃机会，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抬高自身的道德观念——短时间还好，装模作样一番便混过去了，但长期维持的话，人会活得很累。
最终，还是有大一半弟子摇着头放弃了。
他们终究要顾及家人和朋友，而一旦扯上这些东西，就难免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顾公平与道理，如此也就毫无道德可言。
见此，安可挑了挑眉头：“这么说，剩下的人里都能自信一直保持咯？为师可提前说好了，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给世人做表率。”
“切，没意思。”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弟子轻摇手扇，眼神不屑的说：“我说师尊呐，你就尽管吓唬我们吧！”
与之态度类似，其他人顿时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
“本姑娘才不怕呢！”
“弟子愚钝，甘愿做世人的牛马。”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眼神一肃，目露敬仰。
“好家伙！兄弟啊，人生在世不过几万个日夜，但我只服你一人！”有人真心佩服。
“牛！”
“如此良才哪里找寻？”有人不信。
“庄齐，庄先生！先生之大名当真如雷贯耳，世之表率啊......咳咳，在下不才，恳请先生帮忙牵马放牛！”有自觉站到一旁的同门弟子感到羞愧，但又不甘心被比下去，于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他日，自当上门拜访，必有‘重’谢！”
“我答应了！”孰料，庄齐高声应到，使得那人哑口无言，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你小子，这回自讨苦吃了吧？”
“丢人现眼！”有人如此评价。
“真有趣，呵呵～”相比于男弟子的挖苦、嘲讽，女弟子则捂嘴偷笑，尽显闺秀风范。
“可婚配否？”有尚未婚配的女子开口，问的，依旧是她们最关心的话题。
“不可婚配。”安可无情地拒绝了。
“咦？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神眷者，即神灵关注并照顾的存在，如果情侣之间你侬我侬，那不就等于在向神灵撒狗粮？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噫～师尊，你这样不就是双标？凭什么你可以和师娘你侬我侬，却不准眷者照猫画虎？”
站在左边的弟子全都一致不服，经此一问，其中又有大半人离开了原地，如此筛选下来，便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不过与九名眷者的数量相比，依旧多到离谱。
“那是因为，他们是属于我的眷者。”这一次，安可没有解释太多，仅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有期限？”比起情绪化的众人，其中又有少数人秉承着绝对理智。
“唉。”安可长叹了口气：“因为你们是吾之弟子，所以才会给你们机会，如果把它给到神剑宗以外的其他人，不知会有多少人羡慕！”
“但也正因为你们是宗门子弟，所以为师也将秉承着自愿原则，直到你们不愿为止……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一切只看吾之喜好。”
“原来如此。”听到师尊真切的感慨，弟子们也各自沉思起来。看起来，神眷者是一种超然的存在，能够获得神灵的直接关注，也意味着可以极为非常方便地获取许多难以得到的东西，包括一些地位、利益等。
当然，仅凭『神眷者』这一个称号，便已然远胜于任何荣誉了，没必要再去自降身份。
“神眷者地位如何？您又是怎么看待的？”
“其在诸多信徒之上，只在圣灵之下。”安可如实回答：“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神国的使者一类，能够接触超出常规的秘闻，出于风险考虑，因而才不得婚配。”
“比剑宗亲传弟子的地位还高吗？”秦璐璐作为大师姐，问出了关于统属权的致命难题。
“是。毕竟他们直属于吾。”安可点点头。
比起这些，有人却更加关心师尊口中的另一个词语——圣灵。
“师尊，何为圣灵？”
“哼，你们这群小家伙，吾就知道有人要问。”安可抬手召唤出一副无面人形的投影，指着他道：“其拥有自我，却甘愿随时失去自我，能够全身心侍奉神灵之人……比信徒更狂热，比狂热者更理智，比神眷者更无私，一切行为都只向神灵本身的利益看齐。其信仰之坚定，比太阳毁灭时发出的光亮都耀眼，其灵魂之高贵，比万物竟发时生长的活力都协调。”
“简而言之，眷者有私心而圣灵无私。”
众弟子听完，无不为圣灵而惊叹。
“这简直是......”
“嘶！”
“世上不可能有这种人吧？”
“你愿意吗？”
“我？不，不愿意。”
“是人就会有私心吧？”
“没错，那种人怎么可能存在？哪怕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也该多少沾点私心才对。”
“就算我们常说的圣人，也不可能做到！”
“那不就变相承认自己为奴隶？还主动去做？嗬…忒！什么病危患者！”
“如此完美之人，真的存在吗？”朱常浩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不就是他在培养皇家卫队时，心中所想的那样吗？——一个拥有着自主意识且充满智慧与理性，而立场却坚定地站在皇帝这边，毫无私心不说，甚至于无论敌人如何针对与折磨，都打不垮对方非人般的坚强意志。
内有坚定的我执，外有强大的执行力。
没错！
皇帝之近侍，本该是这般完美无瑕的下属！
事实上，就连海誓山盟的情侣也会因为一些理念和利益而互相背叛，但圣灵不会！
当然，话不能说的太绝对，如果是被敌人控制身心而做出背叛之事，则不能算在其中。
“这种人，朕愿称之为……灵魂伴侣。”
“的确。”安可没有纠正朱常浩的自我称谓，很明显的一点，对方已经无法改变了。
“如果他是男性，师尊啊，您会介意吗？”庄齐问出了不少男弟子的心声，毕竟刚才的那些描述，很显然只有异性之间才具有开始的前提条件。假设为同性，师尊会持有何种态度？
换句话说……祂，会介意吗？
涉及到哲学话题，如果是很久以前的安可，当然会介意这些，但如今的他，其视角却早已超脱凡尘。当祂站在高维视角俯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信息的无穷变换与组合。
男和女？不，表象而已！
也许在个人意识海中会有自我性别、性格差异上的甄别，但在灵魂之中，其实并无区别！
人们可能不喜欢某一性格，也可能讨厌难看的皮囊，但无论他们如何掩饰，其实都无法否认自身讨厌的并不是男人和女人的性别问题。
男人可以很好看，女人也能非常帅气。
除了跟人类繁衍有关的生存需要，安可完全想不到这其中有任何一丁点的差别。
只要改变基因，男人也能变女人，女人也能变男人，换句话说，无非是认知问题。
而所谓的认知问题，在祂的超脱视角或者任何一个成熟的文明看来，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与男人谈恋爱就等于和女人谈恋爱，反之亦然！
安可并不是理想主义，这个问题经由无数日夜的思考，与帝国中数不胜数的专家辩论和交流，甚至征求过星神的意见。从他幼年时期开发出精神力起，就不止一次地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最明显的就是，安娜的克隆技术。
只要将意识移植到异性身上，谁又能知晓其前身究竟是男是女？
诸如此类的实验，他做过不止一次。
到最后，就连帝国民众也分不清内里的区别，他们共同得出了唯一答案：想表达的情感是真的，但所谓的恋爱，不过是大脑的幻觉！
值得庆幸的是，人类需要这种幻觉，否则很可能就会绝户灭种了。
安可在一瞬间思考了很多，最终给出了极其理智的回答：“不，我不会介意。相反，无论对方之前是美是丑，是落魄还是耀眼，只要能被我欣赏，便可以将之变成我喜欢的女性身份。”
“原来有娘化风险！”众人恍然大悟。
“才不是！”安可嘴角抽搐：“作为有家室的人，一般不会随意玩弄圣灵的性别，除非对方主动追求我并征得同意，否则不会出手改造。”
话一出口，站在右边的弟子们的目光，便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相比于左边那些主动放弃的人，右边的这群人明显不排斥圣灵的身份，恰恰相反，他们都是毫无顾忌的人、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主张为了理想而甘愿殉道的人——如果不是，那么也早该站到左边去了。
不止女性如此，就连其中男性弟子的目光也变得火热无比。他们先是愣了许久，继而先后明悟了问题的关键，虽然不知道师尊是怎样领悟这种思想及其过程的，但不妨碍道理的正确性。
远在山下客栈的芙蕾雅不禁乐了：“这下好了，男上加男，我倒要看看主体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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