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
不等人们发出感叹，整个天星就变成了一束光，然后在无名之手的推动下，直奔安可所在星系的真正坐标点。
无尽的光芒中，整个天星文明都转化成了自带特殊格式的基本粒子，而且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除了个人精神海中，本源印记的感知。
而后，他们一瞬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事？”
“那是什么啊？”
“呃，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不清楚！”
在无形之手的拨动下，整个帝国的精神联结体也随之溃散，人们的精神力也被迫带着极其特殊的体验各自归位。想来，经历过这般变故的帝国民众可以吹一辈子牛了。
“嘶，头好痛！”
“我也是，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是境界啊境界！”有人恍惚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什么意思？”
“不！我是说，我突然忘掉了之前我们所有人整合为一体的感觉……看！超脑留下了记录，上面说那是超脱一切的感受。”
“可恶，我们好像丢掉了不得了的东西！”
“没错。”
“超脑说，我们甚至已经踏上了更高的境界！”是的，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开始三五成群地把意识连接在一起，互相讨论并试图找回那种感觉，却始终不得要领。
......
天星本源空间。
“吓我一跳！”心漪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我就说嘛，安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她差点就以为天星要玩完了！
不同于人类，作为星神的她自然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整个天星都化作了基本粒子，以某种共振排列的形式，在一瞬间迁跃至某个星系。
但也正因为和人类的链接足够深，才使得心漪受到了同等待遇，整个人都失神了许久——那是来自几位星神的“暗算”。
直到现在，她都处于懵逼之中。
过了一会儿，心漪整理好了思绪，然后转过身擦了擦眼睛，才恍然发现自家姐妹们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
“妮露姐姐，不能让人类超越我们！”历星女神目若寒星地说：“一旦真正的人类之神从他们的思想中诞生，我不敢想祂会怎样对待我们，最好的情况也是立刻驱逐我们这些外人！”
“人类的信仰由我们瓜分就足够了，吾不允许有人再分一杯羹！”
“没错，我还差一点力量才能赶上大家，不能让别人夺走这份果实。”
“信仰之力的确神奇，不容有失！”
十二位星神无视已经抵达目的地事实，居然先行吵起了架，关于信仰分歧——有人妄图阻止人类之神的诞生，自然也有人反对这一看法。
“荒谬！”
“愚不可及！”
接连两声斥责，打断了类似的发言。
当然，说她们为了信仰其实并不准确，对于星神来说，更多的是为了保障自身拥有一定的人口比例，即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无意间散逸的精神力以及生者死后的精神本源该被谁拿走的问题。
如果说，人们使用各种魔法与灵网的复合产品，会被帝国收取极少的精神力附加税额用来维持公共精神力池的话，那么他们在私下里娱乐玩耍亦或锻炼、冥想时，无意间挥发掉的精神力也会被星神们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那些残留在土地中的精神力要是不加以驱逐，时间一久，便会诞生各类精怪。
就像众多意识体汇聚在一起会形成吞噬生命力的死亡之地一样，微渺的精神力累计起来，也会形成类似的效果，而一旦不知情且境界低下的帝国民众贸然踏入其中，将会瞬间失去性命。
虽然帝国军方能够扫除这些灾害，科学院也可以提前布置魔法阵预防并收集它们，但怎么说呢，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双方出于一种默契，人类文明选择供奉星神来维持自身在宇宙中的战略威慑，而星神也为了积蓄力量愿意帮人类打工。
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帝国文明还在延续，人类之中迟早会诞生新的种族守护神！”海之女神无比确信。
“你们。”妮露不敢相信，自家姐妹竟会为了三瓜两枣而弃大义于不顾：“按照你们的逻辑，那我的女儿呢？安妮可是号称魔法之神！”
她愤怒地大声斥责，试图阻止冲突。
“面对未来通过积累符文知识而逐次登神的魔法师们，你们又作何打算？”
连人类都能看见的道路，星神没理由装作看不见，她们不仅早早地预言了各种魔法之神的诞生，还在有计划地拖延着这一时期的到来。”
如果安可不在，那她们将会封锁更多知识，索性妮露站在人类一方，毕竟是她孕育了人类，而人们也没理由敌视自己神话意义上的母亲。
“哼，那还不简单？”死星女神露出一丝不屑，冷笑道：“分化，拉拢，打压，排斥。”
“除非你能说动人类之神，否则我们绝不同意！”岩星女神实在不愿看到姐妹们同室操戈，于是反过来劝到：“生存作为生灵的第一要义，刚诞生便拥有全人类知识的祂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能劝说祂让步，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从无数人类联结的思想中诞生的种族守护之神，绝对会顺理成章地收回她们守护人类的职责，而被一同收走的，还有攫取人类力量的权利。
“这是我们与祂之间的根本矛盾。”虽然森星女神感到无比羞愧，但也不得不如此行事。
“等一下！”心漪不顾自家姐妹的诧异目光，跑到众人中间大声呵问：“谁能确定帝国文明的联结体一定会诞生人类守护神？谁能？！”
若只是单纯地集合庞大精神力就能促进生命演化的话，那还要『灵魂附着』干什么？
所谓灵魂附着，指的是生命体诞生意识的过程。不同于机械中的智能人格以及网络中的信息幽灵，物质世界中拥有灵魂的生物，其攀登智慧阶梯的潜力是这类无机生命永远无可比拟的。
智慧阶梯作为科学化的说法，更具体也更常用的称呼，乃是安可最先传播的知识——位阶！
一个生命必须拥有灵魂，否则便会失去主动进化的能力。而祂会被灵魂附着的前提是：必须拥有气运！不存在的东西无法主动出现，不被思考的东西也无法被发明……而气运来自智慧。
所以淼之女神一万个不信！
在她看来，就算人类之神集齐了所有条件，也必须拥有气运，否则便失去了诞生的契机。
没有气运，便不会有灵魂附着；没有灵魂附着，就不会有意识诞生；没有意识诞生，就宛如行尸走肉，从根本上失去了进化的趋势。而这样的生物压根无法在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中幸存。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出现！
虽说为对方创造一具实体躯壳，再加上她的心灵法则，那么也不是没可能附赠对方一缕气运，但这不都还没发生吗？
“等等......你们该不会是？”
她一脸震惊地看向众人，有些说不出话。
“哼，天真了吧，大姐！”
“唉。事实是，以符文之力拟造躯壳，以精神力反向填充意识，再给予祂一丝气运。”回星女神不敢看她，而是沉重地总结到：“按照过往无数次探究的经验来看，到最后，灵魂一定会自发在祂身上凝聚的！”
她们称之为……『反向吸引』！
不是被动的等待，也不是祈祷希望降临，而是主动吸引灵魂之土，使之遵循联系自我沉降。
“这。”心漪顿时语塞。
“大姐，你以为我们只是坐看世间沉浮吗？不！我们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像我们还试图给祂掺和一些杂质那样。”
“什，什么杂质？”
“七宗罪！”死星女神慢慢靠近，然后弯下腰看向心漪的眼睛：“若抛开剂量谈毒性，那么一切都是扯淡……但如果给祂注入异常庞大的负面情绪呢？”
听到这话，心漪瞬间在脑海中还原出一个大致模型——比人类更高尚，但也更自私的家伙！
“你们想造黑暗之神？！”
“不是。”
“那你说的这些……？”
“不过是偏转一下祂的立场罢了。”森星女神摇了摇头：“虽然我们不怎么高尚，但也没那么恶毒，只要祂不再纯粹，自然也就无法站在人类的立场说话了，就像妮露姐姐一样。”
“你们真是......”妮露忍不住露出一丝难过，接着快步走上前，用力摸了摸化身为娇俏少女形象的心漪的脑袋，语气坚定道：“值此特殊时期，我们不能擅自开启内战，安可也还在等着我们……这样吧，我们先去与他汇合，如果日后真的发生意外，那么就让我作为说客。”
她的话铿锵有力，其祂星神则权衡着利弊。
“算了，就这样吧。”立场较为中立的女神开口打圆场：“先出去，外面都快吵翻天了！”
“真是麻烦。”
“啧。”
“走走走，赶紧离开这里。”
十二位星神各自整理好了着装，才一一散去身形，无人的本源空间再一次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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