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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因果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众嗦粥汁,心漪掌握着心灵法则,就是她在一开始为安可等人提供了最重要的情报,由此可见心灵之力的妙用。

  事实上,当天星完全进入到幻想乡世界时,并不是整个帝国文明都进去了,在该世界的胎膜外侧,他们还留有一支常驻的、由智能AI控制的含有最新魔法能力的舰队,以此向内部的天星传递至关重要的来自虚空的数据。

  甚至,心漪还留下了自己的心灵法则,使得附着于观测站的符文魔法阵能够继续探测该世界的信息——通过长久以来的数据分析,所有星神都知道,祂们接受到的来自幻想乡本身的信息其实不止是之前看到的时代,还有过去和未来的信息碎片,只是接收难度更高,需要“解密”。

  可以说,如果能掌握这些信息,就能窥视未来,亦或破解远古之谜。

  总的来说,一个文明的高瞻远瞩总是体现在各个方面。当然,蟲的算计也不例外,其派遣了分身进入宇宙,自己却隐藏在胎膜上俯瞰一切。

  “他的力量总会用完,虚空之中可没有其它能量来源。”安娜无法理解,这不是自取灭亡?

  他们可是看见了这家伙被胎膜拒绝来着。

  如果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去,反倒还不会被排斥,但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到时再想进入幻想乡世界,可就说不好了。

  这就像是一场冒险,不成功,便成仁!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悄悄话吗?”

  “什么话?”安娜的意识陷入迷茫,夫君说过的甜言蜜语太多了,她哪知道是哪一句?

  “这么关键的东西你也能忘?”安可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自家老婆只能宠着,于是无奈开口:“我的感悟啊,感悟。”

  因为之前大家都跑去幻想乡玩了,所以这种秘闻就只能先告诉跟自己偷偷腻歪的安娜了。

  “噢,我想起来了!”安娜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你是说,他也明悟了『一体论』?”

  那可不得了!

  如果蟲提前明悟这一点,那么有没有办法利用?如果有,岂不是说这家伙可以一直苟着?

  所谓『一体论』,便是安可后来明悟的道理之一,那便是物质、能量、信息乃是一体。

  “只要他意识到来自幻想乡的信息可以转化为庞大的能量,那么他就能一直活下去。”安可带着安娜靠近了观测站,恰好看见了心灵法则运行时闪闪发光的场景——基于上述考虑,帝国文明已经提前布置好了观测站,甚至贴心地配置了仿生机器人来辅助智能AI管理。

  帝国准备了多久,该观测站便已存在多久。

其独立运行的程序备受科学家们的检验,最终经受住了一切,没有败给各种意外致使自己瘫痪。按照计划,该观测站能够存在几百年而不会出现丝毫差错……当然了,其实就算出现问题也没关系,复原之阵会摆平一切,只要能量还有剩余,它便可以把所有东西都修复至出错以前。

其实类似的重置功能早就遍布帝国社会中的任何建筑,有的甚至还为其接入了额外能量源。

  “他又没有五阶的力量和视野,更缺乏相应位格,怎么去利用和转化单纯的信息?”

  就像安娜吐槽的那样,别看他说的轻松,其实之所以能够利用信息本身来获取能量,同样也是托了时空位格的福。

  如果安可不是时空之神,不具备时空之神的位格,那么他也做不到凭空转化信息为其它能量,更别提拿来做些什么了。

  “如果他意图成为虚空中的神呢?”安可反问到:“这里的环境不受任何人或物的辖制,没有天道,亦缺少宇宙压力,虚空真空,万物皆无,在我看来,以此成就虚空之神大有前途。”

  安娜听完,不禁陷入思考。如果现在展开自在法,是不是就能成就另一尊真神?

  毕竟此地不受任何限制啊!

  自在法是什么?

  它可是未来的畅想啊!自在法模糊了现实的界限,能随意操纵自身对外表现的境界,更是对现状及未来的模拟和实践!

  安娜的意识开始发光,不停翻滚的念头一直在心中盘旋。察觉到她的想法后,安可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他就知道自家老婆会这么想。

  “不行哦。”他耐心解释到:“成就神灵需要庞大的能量,如果本身不具备相应的境界又做不到汲取信息为神力,那么便无法成功;又或者拥有庞大的信仰,让众生推着你上位;再比如与星辰合道,好似星神那般。”

  听他这么一说,安娜瞬间泄气。

  “是啊,我要是可以做到,早就是神了。”她叹气道:“逻辑本身就有问题。正因为做不到汲取信息能,所以才想着成神,但如果本身就是,也就用不到那种方法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神灵本身会有神格,祂们掌握着各自的法则,那是不受天地压制的力量。

  “如此说来,蟲必定失败。”

  “是的。”安可轻轻点头。

  伴随着天星上传来的沸腾之声,整个帝国文明都开始行动起来,就像安可记忆中的那样,庞大的天星在星神和众科学家的操纵下,骤然撞向五彩斑斓的宇宙胎膜,直至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当周围变得安静下来,两人的目光也如愿以偿地落到了擅自脱离天星而独自潜伏在胎膜边缘的蟲身上——对方此时正哈哈大笑,因为他刚刚利用权限暂时屏蔽了观测站的机能,他料想如此特殊时期,失去感应外界能力的天星定然不会怀疑什么,只会以为那是穿梭星空而造成的波动阻滞了实验室里的接收器。

  “一帮蠢才!”蟲先是冷笑一声,继而转过身,看向了旁边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邃黑暗。

  空旷寂寞的虚无,就连宇宙本身都显得无比渺小和卑微,更何况一个人?

  蟲站在这里,就像蚂蚁或尘埃之于天地。

  “超脱宇宙的机会可不常见……没想到,你们居然又跑进了另一个牢笼,当真愚不可及!”许是自言自语可以排遣孤寂,又或许这里没有外人了,其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彼时,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愚蠢,何其愚蠢呐!”

  不得不说,虚空中缺少传播声音的介质,但是没关系,他只想吐槽给自己听罢了。

  不远处,听见这些话的安娜不禁感到好笑。

  “什么超脱宇宙不容易,我们这不是出来了吗?呵呵~”仗着自家夫君神力无边,能够屏蔽各种影响,安娜笑起来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安可闻言有点无奈,虽然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但还是轻声解释道:“他没说错,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其祂神明,其实也逃脱不了宇宙的束缚——强大的因果会牢牢钉住每一个人。”

  “什么意思?”安娜不明白,难不成因果关系还会实质化不成?

  “就像你想的那样,我的安娜小姐。”为了展示得更加清楚,他向戒指中输送了一段影像,并且尖锐地指出:“在超脱之前,天道将会发动各种各样的意外来阻止你逃离宇宙。”

  “就连我们那个世界,哪怕尚未孕育出天道这种人格化的管理者,宇宙本身也会本能地阻止你,就像人不会在活着的时候捐献心脏一样……呃,我是说,虽然不及心脏那么重要,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反正你懂就行了。”

  “好吧,这是我不曾思考过的。”安娜皱着眉头回到:“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岂不是说,天星真就跳进了另一个牢笼?”

  在她看来,宇宙那么大,在其内部无论哪里都是自由之地,何来牢笼一说?

  事实上,蟲并没有瞎说,只不过,他的思想和眼界让其看得更远,或者说,暂时看的更远。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安可现出身形了,其明晃晃的存在感一下子就让得意至极的蟲愣在当场。

  他瞬间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安可。

  “你,你怎么会在这……不,你不是应该和那帮蠢才一起进去了吗?”蟲的脸色大变。

  “注意你的措辞。”安可面无表情道。

  “哼,找我何事?”

  蟲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还在许多婴儿身上动了手脚,那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夺舍和控制,其人格早就异化了——如果适时地唤醒分身,那么那些新生的思想将会为他所用。

  所以现在他一点也不慌,就算立刻死在这里,最终也会在其他人身上重生。

  “没什么。”安可抬起了带着戒指的那只手好让安娜感知得更清楚一些,“只是和你算算过去的因果罢了。如果你束手就擒,也许还有点活路?”

  “混蛋。”蟲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会有强者前来阻止他,而且还是多年的冤家。

  简直离谱!

  要知道,这里可是虚空啊!整个天星的所有人都应该进去了才对,对方怎么可能偷偷留下来还不惊动星神?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仿佛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安可学着蟲的样子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什么好意外的?从你杀了我父亲的那一刻起,就该清楚这一天。我只是没想到,为了文明的大业,我会把你留到现在,但凡愤青一些,都该直接动手才对。”

  听到这里,蟲也冷静下来。

  对方胆敢独自前来杀他,定然有所倚仗,因此急也没用,唯有想办法突破封锁,才能继续存活。看明白局势后,其态度也瞬间软化了。

  “如果我现在跪下来求你呢?”蟲不知道那种倚仗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以最大恶意来思考。

  “我的父亲,他有求过你吗?”安可满脸戏谑,现在是故事反转的时候了。

  “和他废话什么,杀了便是。”安娜身为其妻子,可谓恨屋及屋,对方即是夫君的仇人,那便是她的仇人,对于这种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压根就没想瞒着他。

  “啧。”听到这些,蟲立刻就懂了。

  “既然如此,那便来战吧!”

  他从不是俱战之人,恰恰相反,为了寻求突破,从前的他甚至有追杀超级危险种的勇气!

  “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安可好言提醒,强大的实力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底气。

  其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在说,拍死你不比拍死一只虫子困难,而这一举动正是他故意的。

  蟲感受到了羞辱。

  虽然他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此情形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让他恍若隔世。一直以来,都是他用强大的实力压服对手,逼迫那些手握重兵之人向他低头,没想到......

  “硬要说的话,其实还是有的。”蟲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两人好像老朋友那般聊着天。

  “是什么?”

  “如果你真能杀了我,那么便替我看一看更远处的风景吧。”蟲的眼睛逐渐变黑,即使在精神力的感知中,其声音也迅速失真。

  “好,我答应你。”安可郑重地点头。

  安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记录着一切。

  就在下一秒,蟲瞬间膨胀为一只巨大的龙形超级危险种,漆黑的铁甲覆盖其身,片片鳞羽狰狞而恐怖,腹部四爪,头有龙角,背生双翅,轻轻扇动间便唤来一片灰色的飓风环绕。

  “䀚——!”巨龙张扬的吼声震耳欲聋。

  如果是正常情况,光是其恐怖的龙之威严就足以置人于死地了,但这里是虚空,不仅龙吼的威力全失,就是想要施展血脉技能,也会由于周围的环境无力可借而大打折扣。

  望着眼前的四不像,安可感到好笑。

  “尽管你已经很努力地在模仿了,也集中了现阶段的所有手段,甚至还有魔法助力,但这里是虚空啊。魔法的威能在于环境,而四阶强者所能储存的血脉能量也有其上限所在……所以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徒劳挣扎罢了。”

  龙形超级危险种的眼睛瞪的极大,即使身上正在发生永久性的变异也不曾震撼蟲一丝一毫,但是安可一语道破般的笃定却着实惊讶到他了。

  他突然变得很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嘲笑吾之杰作?”超级危险种那粗犷的声线穿透人心:“吾身上的每一条肌肉,每一道纹理,都是去芜存真的奥义所在!”

  龙吼继续传来,不曾停歇。

  “就连那些老古董,也不敢直视我!”

  他说的是那些从古代就一直存活至今的、好运的超级危险种,如今它们都归入帝国籍了。

  “雕虫小技。”安娜轻蔑一笑,如此龙形,在她的『自在法』里,轻而易举便能复现,甚至可以无视世间的各种基本法则,变得更强!

其实安可能够回到过去直接杀死蟲的幼小时期,但是太麻烦了,彼时还要扮演自己讨厌的家伙,所以他不打算那么做。

  “罢了,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不等龙形的超级危险种有什么动作,就看到整个天地似乎都被对方拿捏在手中,然后用力一握,他便失去了知觉。

  安娜也是一脸震撼。

  她刚才也经历那一过程,要不是夫君的敌意对准了别人,她都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走吧,希拉瑞莉以及其他被寄生的人还等着我们去拯救呢。”安可手中的透明球体缓缓消散,其中什么也没剩下。

  “......”

  就像他说的那样,两人再次循着天星的轨迹追了上去......呃,是安可带着安娜追了上去,她自问没有那个本事凭借肉体穿梭星系寰宇。

  “要飞多久?”在一片光栅飞速褪去的空间通道中,她耐不住寂寞,如是问道。

  “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到。”

  ......

  事实上,安可只是进入到胎膜内部,然后在群星的见证下和宇宙的常数中发动了时之印记,接着时空本身的力量便将其吞没,下一瞬,两人就抵达了天星上面的国师府。

  在安娜看来,他们似乎在那个莫名的空间里停顿了很久,周围的光栅如同炽白的线梭那般刺眼,但从宇宙本身的实际角度出发,甚至于天道眼中,他们却是从宇宙一端瞬间跑到了另一端。

  “现在依旧是过去的时间线,我们回到了1885年最初的我掉入幻想乡博丽大结界的那一刻,此一时空,天星只停留了一瞬就被拉入了更为遥远的过去。”安可解释到。

  两人心神交流,丝毫不为外界环境所滞。

  “好吧,但之前你好像忘了说?”

  “气氛都到了,还说什么呀。”安可挤眉弄眼。

  “啊哈,姐姐真拿你没办法。”安娜想起来了,彼时他们正在做羞羞的事。

  当一抹余光终于射来,两人也看清了周围一瞬间的景象,之后便再次进入到超时空传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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