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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变革的道路上满是荆棘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一块新的蛋糕』——心漪。

  自天星诞生魔法开始,各类学者就一直在扩大其影响范围,小到生活领域,大到军工设备。

  在凡人智慧的努力下,人们几乎触及了他们所能抵达的极限。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抵不过时光洪流的冲刷,似乎天星人民的血脉底蕴将永远止步于第三阶段,永远也无法跨过长生的门槛。

  那些“愚笨”的超级危险种们,反而更受本源青睐。它们只需静静地沉睡,即可冲破血脉枷锁达成进阶,往后的寿命少说也有八九百年。

  “这不公平!”不少人对此很不满。

  他们研究这个,调查那个,但无论成果是什么,好像都被禁止踏足传说中的领域——即使文明的视野和伟力不断升华,纵然他们创造了一项又一项不可能出现的奇迹。直到这种时候,帝国内部、广阔的精神之海才终于涌现出不和谐音。

  他们嫉妒四阶强者的一切。

  认为布徳之所以比自己强,完全就是走了狗屎运;调侃第一司令沾了国师的光;有时还要污名化某生物研究所的所长,鄙视其靠身体上位。

  各种小道消息,不一而足。

  隐藏在暗处的人们,不断搜集关于四阶强者的过往资料,不仅仅是国师的生平,就连星神也逃不过黑客爬虫的信息搜索。

  对于某些人来说,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时间。

  四阶至少可活千年以上,姑且算是半个长生种,此等强者真可谓把基因踩在了脚底下,任凭如何使唤都不会发生丝毫变异。

  但凡经过赤瞳、安娜等人修改之后的血脉本源,无一不是增益的表达方式。这种超凡基因甚至很难衰退,纵然环境变迁也同样难缠。

  人们为之羡慕,妒忌;恐慌,不安;最后变得麻木、接受一切,直至老人渐逝,空留余恨。

  当然,在帝国政府的指导下,大多数人都看的很开,毕竟当前时代的一切福利在过去之人眼里,不知有多么优越。但凡平时留心过前辈老伙计们留下的通感回忆,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虽然『阿赖耶』的出现加剧了内部的意识矛盾,但这正是人们意图向上进步的一种体现。而心漪之所以创造精灵之树,便是为了解决问题。

  就好比她向安可描述的那样,只要帝国的强者愿意分享权柄,麾下子民便可轻易地达成伪长生,从而实现王公贵族乃至所有人毕生的夙愿。

  但这是一种倒转的信仰,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么就不再是神灵攫取凡人的灵魂而是反过来,神灵要帮凡人涤净污垢使其脱离尘埃。

  “今日过后,精灵将成为帝国文明又一个极其重要的分支族裔。除非人类诞生自己的神,又或创造第二种神树,否则帝国民众无法以人类的血脉获得长生……真是期待那一天啊。”心漪的算盘过于直白,以至于根本就无法隐瞒什么。

  以精灵外貌现身的她,此刻就站在精灵之树的主干下为帝国的位高权重者讲解一切,特别是帝国皇帝,就他听得最认真。

  这里是天星所属的精灵大陆,不同于蓝星的那一块,由于天星的体积更大,因此该洲也更加符合帝国文明的风土人情。

  其面积几乎占据了整个天星表面积的十分之一,即17293309174平方公里,约为173亿。

如此浩瀚而广博的土地,几乎要追上帝国文明主体所在的四座大洲,它们加起来也才14%,单独拎出任何一座都比不上精灵大洲。而蓝星的那块精灵大陆,则仅有它的三百三十九分之一——即便如此,它也是目前为止,蓝星上最大的一块大陆了,几乎是日月朝廷国土面积的五倍。

就算从宇宙中俯瞰天星,也能一眼看到精灵大洲那极其特殊的造型——它实在是太圆了!

  该大洲本身就横跨庞大的经纬,大陆末端触角甚至抵达了南极,特殊的地理位置更是造就了春夏秋冬四季同时存在的奇观。

  值此特殊时期,所有好事者都来了。

  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天幕的追迹锁定,所以它刚露出苗头的那一刻就被新闻所报道。

  至此,全天星的人都知晓了新大陆的诞生。

  就在刚刚,精灵大洲的上空业已停满了海军的各式舰队和私人飞船,甚至有先见之明的人还趁机搬来了一座天空岛悬浮着,可谓手段尽出。

  而能到现场的,就不会甘心只从网络了解。

  唯有那些无法分心前来的家伙们才会通过各种渠道进行关注。包括其祂星神在内,就连常年不出卧室的安妮真身也都跑来旁听,甚至,人们一度为见到这位魔法女神而欢呼雀跃。

  顺带一提,安妮的卧室就在帝国的魔法研究中心,那里正是魔法之心的所在地。所以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因为有个心肝宝贝需要维护。

  她毕竟是全帝国最出名的公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意图联系她,也会让其饱受牵绊。

  “我申请转化精灵!”

  现场气氛火热,所有人都清楚当前最紧要的利益——长生,长生!已经不需要心漪继续介绍了,懂行的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也就帝国的执政官们稍显稳重。

但那也不过是被皇帝压着,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人不停地暗示她。纵然他们身负皇室专属技能『负荆咒』的压制,也无法消除心中的热情。

  “伟大的淼之星神,请赐予我等祝福吧!”

  “冕下,帝国民众苦天人之限久矣!”

  “是啊!区区二百寿数,何德何能带着帝国更进一步?纵然我们已是三级文明,却也近乎抵达极限了。”一位学者大声诉苦。

  “有办法复制这一壮举吗?”

  科学院的教授们则把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其祂星神,热切的眼神中饱含着对知识的渴望。

  毕竟它远比安娜的长生计划更靠谱。

  众所周知,人类从来都是向往幸福的,而拥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建设家园或领地则是最好的途径之一。除了社会中的少部分人被虚无主义拖累,人类中的大多数都希望自己活的时间更长。

  学者们想要探索和开拓未知;平常的百姓则希望拥有更长的时间与家人相处;纵然是帝国政府,也希冀自身能够永恒延续。

  死亡是痛苦的,但被社会遗忘更让人恐惧。

  帝国目前在世的学术人才中,没有一个不为自身无法学完全部理论知识而感到痛惜的。

  即使他们拥有精神力、魔力系统以及炼金台等便捷的工具,也常常会因为无法理解前人留下的高深知识而痛苦不已。

  学会某种知识的前提是理解它。

  若无法理解,纵然往脑袋里塞再多的东西也无济于事。

  总之,对现阶段的帝国文明而言,如何延长民众的寿命上限成了最难攻克的命题之一。

  “一个个都这么大张旗鼓……真是的。”心漪略感无奈的摇头,接着大声宣布:“精灵族不限数量,只要遵守新规,即可成为其中一员!”

  “新规?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吗?”

  “没错!舍弃人类血脉转向精灵之树怀抱的家伙,等同于舍弃了母族气运的庇护,甚至要被神灵窥视……不如此,便无法长生。”

  当信仰反转、当神灵甘愿摆渡凡人时,也意味着他们即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天平的两端必须互相匹配!

  “一杆秤要配平,怎么可能没有砝码?仔细思考吧我的同胞们!”此刻,心漪以帝国一员的身份高呼着:“想想自己是否愿意,未来又是否后悔?一旦完成转化就很难回去了——我能给出的唯一解释,便是各位的灵魂极有可能受损。”

  因为实现长生的原理,就是依靠信仰并接受强大神灵对于血脉和灵魂的净化,有时甚至还需要神灵高屋建瓴般的指导与额外补足。

  “真是一场命运的馈赠。”在场的头发花白的老学究们全都毫无迟疑,唯有年轻人还在思索利弊,谁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挥霍呢?

  “等我老了再来转化行不行?”一个少年试图讨价还价,“我至少还可活150岁!”

  “呵呵~当然没问题!”心漪把少年的轻浮看在眼里,随后露出怜悯的神情:“但那个时候就必须测试你的信仰和意志力,若两者都没能过关,便得不到神灵的庇护……长生之毒可不是凡人心智能够随便承受的。”

  事实上,之所以转化年轻人不需要门槛,就在于他们还有时间打磨自己的意志。

  要知道,大部分老人可没那个闲暇和意向!

  不等少年回话,紧接着她又面向更多的人解释道:“你们可以问问自家老者,他们又是否留有志气,愿意鼓起勇气甘当帝国的先锋?”

  在场之人闻言,不禁陷入沉思。

  然而更多不在现场的网友们却都摇了摇头,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

  哪怕仅有一百来岁,单调重复的生活也磨平了许多老人心中的志向。不是它有多么的艰难困苦,而是人活得不耐烦了!单纯的不想活了!

  有时,这种厌生症也会在年轻人身上以抑郁的形式表现出来,不过那多是生活上遇到了挫折而不是发自内心。

  可能会有人反驳,说人越老越怕死,越衰弱越盼望鲜活的生命,但这条传统观念只在过去适用,并不适合当今的帝国社会。

  当你以通感回放的方式亲身体验了人类经历过的所有事,特别是当你的情感阈值被极限运动拔高,当你对一切都感到麻木,到那个时候,就是有再多的刺激也无法唤醒一个人的激情。

  别说什么理想和抱负!

  当人们体验过那些加强阈值的行为后,可能连自己在哪、要干什么都分不清了。彼时,心中有且只有浅浅的有关虚无主义的各种念头。

  长生?嘁,真无趣!

  “不过,我倒是愿意给老人们一个机会,等捣鼓出了意识轮回,也不是不能放开限制。”

“好!好啊!”听见星神如此为民众着想,不少人为之感激涕零。

  “太好了!”人们山呼海啸地欢呼着。

  就这样,转化仪式开始了。

除了原生精灵是以果实的形态降生以外,后天转化的精灵则全都由心漪施展神力完成。对她来说,肉体不过是一副皮囊,唯有内在精神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

  之所以故意把人类塑造成精灵的外貌,除了一点私心以外,也不过是为了区分长生种与非长生种罢了。当人们陆陆续续完成转化,精灵之树也就顺便完成了灵魂谐振的使命。

当然,施术过程中总也少不了被其祂星神诘问,但在安可的暗中帮助下,问题倒也不大。

  只不过等到一切结束,在家休息的安可却是突然一个踉跄。由于太多的帝国民众在一天之内进行转化的缘故,导致他的分身逐渐承受不住来自灵魂的重压,以至于不得不分裂更多的意识份额给到精灵之树。

  “还好是领域谐振,否则真会把人累死。”

  “唉,真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后悔,甚至嫌活的时间太长、太累。”安娜静静观摩着仪式现场,虽然打从心底为人们高兴,但也不无担心。

  “怎么那家伙也跟黑瞳一个性子了?不声不响就干出这么一件大事。”赤瞳扶了扶眼镜。

  “谁说不是呢!”妮露杵在一旁大声吐槽。

  “已经有几千万人转化完成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整个帝国都会变成精灵!”焰星女神更担忧好处全被大姐捞完了,急得直跺脚。

  “嘿嘿,怕什么!总会有人想体验其它力量的,地火水风也只偏爱属性相同的人。”平常最喜欢唱反调的死星女神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等咱开始卖弄权柄的时候,一定也会有人因此而转化的!”

  “臭美吧你!”历星女神刻薄地反驳。

  “这么大的事毕竟属于头一遭,还是先担心人们能不能摆脱诱惑吧!”旭星女神也很焦急。

  “不要吵!”海星女神上前劝架。

  “......”

即使精灵之树附近已经人满为患,后续却依旧有人星夜兼程地赶到精灵大洲,不为别的,只因长生的诱惑大于一切!哪怕星神仅承诺千年时光,也不是人们能够拒绝的,毕竟是由整个种族共同掀起的热潮,一时半会儿哪里冷却得下来?

“蛋糕做大只能解一时之危,但愿它能缓和矛盾吧……不过这与咱又有什么关系呢?”巨大的树荫下,某个不起眼的声音略显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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