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欧娜整理碎石,与玛丽亚他们一起搬出,然后离开。
“嗯……至少现在总算有了一个住的地方。”拉撒路试坐在那用魔法削成的石桩,“看着还不错。”
“我们需要的:资金、食物、以及笔纸。”
玛丽亚端详充满灰尘的房间。角落有一个奇怪的突出开口。“最重要的,我们必须学会他们的…称之为魔法也好。”
“我……”
“拉撒路,不必害怕。”玛丽亚说,“我知一种效应:当狗首试某个不熟之物时,若失败了,狗便之后都会对此有畏难之心。我想,vice versa一一拉丁文,反之亦然。你第一次尝试,几近无知,但成功了。我希望你记住这种成功。”
“嘿!我给你们弄了草席!”此时菲欧娜冲入,“还有一点东西。”
“喔?”当她在铺席时,玛丽亚检查桌面。
“首先,这个是水泵。”菲欧娜指指那个突起,拿来一个金属桶,“将任何性相投射就可以用了。”
她挥挥手,一些水就流了出来。“滤网需要定期换,但你们暂时不需要操心。”
“街上有公共厕所这间房子没有连上抽水系统,今天中午南丁格尔的派对可以来吃点,拉德拉听说有人来了捐了点钱。”菲欧娜语速飞快,“最后这个是你边上的图书馆管理员送的晶鹏灯,可以照明。”
那是一条探出头的扁尾绿蛇。“像这样,灯相能使晶鹏鳞片内部能量改变而发绿光,你会的吧?”她一摸,那蛇的大头就发光。
“灯相?”拉撒路意识到这句话是姐姐说的,因为他已呆滞。
“嗯…我好像失虑了!你们不会不知道九性相吧?”
“我们消息闭塞。”
“啊……七年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到你们那里吗?”菲欧娜看着不好受,“好吧……疾鸢共和国现代将无形之术的基本分作九种,分别为:秤、心、犁、冬、灯、铸、启、刃、镜。”
“谢谢。”玛丽亚两眼放光,“另外你说图书馆?”
“你边上就是。你们可以借书看,管理员人也很好!不过我没时间教你们了再见!”
菲欧娜飞速离开,只剩下对着桌上的绿光面面相觑的两人。
“拉撒路,至少我们暂时不会饿死。”玛丽亚讲,“我们…”
“呃…我还好。”拉撒路隐隐感觉他的姐姐有些慌,“先出门看看?”
……
“先在家里呆一会?”
两人震惊在街道上,不是因为街道非常干净没有异味。
确切地说,是有味道一一蛋糕的香味。到处都是喧嚣欢笑。上空挂着绘有金鹰的红幅,泥石地面人头攒动。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块东西。
“蛋糕一一免费的蛋糕!拿一块!”
拉撒路感到姐姐的镇定。是的,玛丽亚在计算在瞬息万变的人潮中从哪条路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拿到足以食用一天的纸杯蛋糕同时被最少人目击。
……
“呃,不是在开派对吗?你们就是新来的?”
图书馆管理员推推她的眼镜。
那是一个清秀的褐卷发小姑娘,蓝色眼睛躲在两片玻璃下。那眼镜有两个镜腿,架在她的耳朵上,令玛丽亚很感兴趣。
“嗯,这个是眼镜。”管理员解释。
“我知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看一会书吗?”
“当然可以。不要弄坏。我先去参加生日派对了!”
玛丽亚十分优雅地迈入书架间。由于图书馆只有几个架子,书都是没有分类地乱放。
然后她就优雅不起来了。这片大陆的文字,她不认识啊。
“呃……”
“嗯。意料之内。”玛丽亚看着对一本书脊左扭右扭的弟弟。
“他们为什么讲着我们的语言却写着奇怪的文字…?”
“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破译。”
“哦?”
“从重重加密中破解原稿同是研习不可知领域之一部分,何况我们现在有海量完卷。”玛丽亚扫视书架。“我们先假设,这种文字类似凯撒移位变体,即每个字母在密文中都有且仅有一个对应符号。”
“我不觉得他们会用专门折磨人的书写系统,而既然他们能与我们口语交流,那我们可以假定语法与词汇也大致相同。”
“那让我们开始吧。”
“首先,这是图书馆,也许他们会使用字母为书架编号。但我刚刚没有看到什么标签。”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本给小孩子的书,用语会简单。”
(注:因为打不出疾鸢通用语字母(疾鸢通用语是一套来自亚历山大语字母表的异写,而疾鸢古语直接使用亚历山大语字母表(即拉丁字母表),在货币等上会使用且只有大写(有些类似于日语注音,古语拼写严格符合古语发音规则),所以我用打乱的字母表示)
玛丽亚俯身,一下子抽出一系列小册子。“看,它们的封面是黑白的画,标题很大,我认为它们是一个系列的识字读本。”
“所有的书都以EDG开头,我认为这个词是THE。这是一个很有用的突破口,因为它有E,然后我们要寻找它的小写版本,如果有。”
“拉撒路,你要听好,对于这种密码,你要熟悉原语言的特性。英语中使用最多的字母是e,一个元音。元音决定了音节的个数,确认音节有助于破译单词。以及,在大段文字中,a,an,the这种冠词会反复出现,还有注意特殊的双元音组合,如oo,ee…”
“…拉?”
“我好像发现了他们的教材。有字母表。”
一叠书掉在地上的声音。
“……姐姐?”
……
玛丽亚确认了字母表字母的顺序。神奇的是,连字母顺序都与他们那边最近革新的表一样。
花了一点时间,玛丽亚用那叠小绘本让自己习惯新的字母。
所以……枭熊、史莱姆、森林狼、鲨鼠和西斯鹰是什么?
“姐姐?”
拉撒路坐在长桌对面,持另一本书。隐隐约约地,玛丽亚可以听见外面的喧嚣。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刚到几个小时,勉强脱离了文盲,而这个世界仍有如此多需要发现的,从奇特的生物到神秘的性相,没有昂贵的时间与精力放在社交上。
“怎么了,拉?”
“没什么……我只是想念伯大尼。”
玛丽亚放下画着一个圆球的书页,看向他弟弟安静的绿眸。
“对不起……我总觉得我在拖后腿……”拉撒路轻声,“可是我忍不住想我们的家……看这一面,它好像伯大尼……”
“拉。思乡,是的,这一切很残酷。”
玛丽亚静静地看着清澈的液体一点一点积满那对绿色的眼睛,然后悄然滑落。沉默是她唯一的声音。
“然后,拉撒路,你没有任何错。”玛丽亚动唇,“你做的很好。拉。”
“…姐姐……我会拖累你呢?”
“为什么要把自己看作他人的累赘呢?”玛丽亚看着他湿漉漉的雀斑,“拉,你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且有着有趣的灵魂。”
“说到这里…你的死拉撒路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