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朦胧

正文柳絮满天，一中的早上很热闹。小道上是拥挤的行人，马路上形如蜗牛的车辆和几年前一样，只是在某个角落里少了一帮嬉闹的同学，少了一个站在三尺讲台上，和班主任四目相对，世旦旦说着他用未来为赌注的约定，用含情脉脉的双眸注视着他愿用余生去陪伴的女孩儿，少了一个老师们引以为傲，又使人叹息的少年一团。柳絮飘过，一只风筝随风而上，飘带缤纷，和少年的青春一样五彩斑斓，有着对未来无限的幻想。 “ 于扬，你今年还回去吗？”门口的女人很温柔，梳妆得体，仪态大方，他一直这样对谁都好，都有很有分寸。几年前她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不亲近，又不陌生，只是有一层同学关系的下属，至于他口中的回来是去学校维顾老师庆生，顾老师是老教授了，一生都扑在教育事业上，于扬、沈依依、夏楠欣、夏言是他最得意的一批学生，他们总会在老师身边，这也是他们三年同窗的约定。“”去吧，下午上午和我一起去一趟医院”她走了过来，站在他身侧不远处。“”听说她好转了，言哥说昨天她去和小妞玩儿，还说出了经常逗小妞的老话。可能记得点什么了”沈依依看着他不近不远，但又说出了他心中最担心的事情。于扬微微叹息“葛医生前几天电话里说，这两天还不行，她记得的不多。但是怕一下子给她过大的刺激，她会承受不了，不能和之前一样，慢慢来吧。反正她哥在，我放心。我会等她好起来的”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能是一种自我安慰，桌上是一个相框，放着他青春时规划未来的所有中心——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 洋桔梗，洁白无瑕，优雅的美丽，这是夏楠欣最喜欢的花，于扬站在病房门口，他的面前是夏言，他有点激动，又有点欲言又止，于扬盯着他，见半天不说话，轻声将花放在椅子上。拉着夏言走向楼道，他轻抬手打开一丝窗户，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来一根吗？”于扬伸手，很苍白，没有什么血色“嗯，我想她可能知道点儿什么了，前几天她问起了很多事情，问起了我们之前的儿时往事，也记起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可是好像并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们这一帮子。前几天向项语泽来过，你知道吧，以前你们班的。”一缕青烟从于扬口中冒出，云里雾里的看去，那张脸还是很好看，只是少了很多笑容，微微开口，“那家伙后来学了文，不过大学一起，喜欢楠欣罢了。要是-”夏言抢着说，“要是以前你一定打他，再侮辱他一顿”于扬笑了，很久之前有一个叫高陆安的和楠欣表白，于扬当天上午叫他去打篮球，一点不给人家机会。于扬是个坏心眼，偷偷凑过去在他的耳边说着“你配的上吗?考过我，不然你算什么东西呢?”高陆安抿着唇，因为当时的于扬可是全校皆知的学霸，考神般的存在。他慢慢接话“要是被我看见，我先告诉他。他没戏”眼神里是坚定，这是不会错的，他坚信她是不可能和别人的，她一直都是他于扬一个人的，一直都是。“医生说要小心她受刺激，所以我有点担心”于扬笑着说“没关系，我知道分寸的” 那天上午一行人向学校走去，夏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楠欣，很漂亮，很憔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血色，却堆满了笑容，“依依，好久不见呀，这位是谁呢？男朋友吗？”依依牵着她的手笑了笑“是很久不见了，他呀，是于扬呀。之前你可老叫他杨帆”夏楠欣看着于扬出了神，“那个总是考试比我高两分的那个，每次都比我高两分的人吗？我之前还总喜欢和他开玩笑”一字一句像是惊喜，钻进于扬的脑海里，自从三年前那次他的冒失以后，为了防止她再受刺激，又要和楠欣见面的次数，每年都不会超过五次，大多都是于扬在楠欣睡觉的时候，偷偷去看她，帮她盖好被子。和她说说话，虽然他她睡着了，听不见，也不记得，但他会说，用很小的声音去回忆过去的点滴，她记得他了，只是一点儿。他也很开心，她叫他的名字，说了她记忆里关于他的一切，她的记忆里是有他的是，有的一直都，有只是像在一团团柳絮围着很朦胧，看的不真切，但一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