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小凤和花满楼就无情的被她抛弃了。
她一踏出院子,陆小凤和花满楼便已经感受到了西门吹雪那种锋锐如雪的剑气。
西门吹雪没有直接出现,就是这样静静的跟在她的身侧,听着她和身边的那个老妇人交谈。
她今天身上也就是穿着藏蓝色的衣裙,鸦黑的发丝盘起,用布巾包上,脸上也打扮得灰扑扑的,很是不起眼。
但她最美的一直都是那一双眼睛,无论她是什么样貌什么身形,只要有那一双眼睛就已经足够让人辨认出她来。
是阿嬷的另一个远房亲戚赶着一辆牛车,载着他们摇摇晃晃的在路上。
云月儿还饶有兴趣的和这个被称呼为四婆的老阿嬷说着话,多是说说这里的风俗习惯。
牛车慢慢悠悠的,越走越远,走出了城,外面一片山清水秀,风光正好。
越是靠近村子,就越是看到了外面的农田,很多地方已经收割完稻谷了,也有一些田里还是金灿灿的。
往来的农人都操着她不熟悉的乡音和四婆打着招呼,对于云月儿这个外乡人的到来,都投注了一些目光。
云月儿也知道西门吹雪就在不远处跟着,所以也并不怎么担心,即便是不跟着,她也有她自己的手段。
他们一路来到了一处院子,这一处院子用得还是红砖,周围营建也是很有些讲究,看得出来小有家资。
说句残酷的话,如果不是小有家资,家中父母也爱护,遇到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自生自灭了,或者是以鬼神之说,族内直接沉塘,要么就是放到野兽出没得山林里自生自灭了。
云月儿终于看到了那个被关起来的女孩子,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重。
她穿得还算是整洁,但是因为被关在这里,精神已经是有些混沌了。
这个屋子里也是紧紧的关着,就连窗户也被紧紧的关着,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她的名字叫做平娘,陈平娘,因为她的娘亲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
“我的平娘!”
才一开门,她的娘亲就已经冲了上去,满是眼泪的要抱住她。
“这就是我的侄孙女了,郑大夫,你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四婆着急忙慌的劝了劝陈平娘的娘亲,“快让大夫瞧一瞧。”
陈平娘的爹看着女儿这个混混沌沌的样子也很是心疼,“之前他们都说是鬼胎,出马婆来看,也说是有鬼上身。”
他们从来没想过会是病。
就连四婆下淋自己都不知道是病,更不用说他们了。
“是病!”云月儿伸手拉开了门,然后便是推开了窗子。
这一处黑暗的不算是太过于狭小的地方,一下子便充斥了日光,将这里映得光亮。
墙壁之上贴着的黄符也变得十分清晰,已经有好多张落下了地上,被他们踩踏而过。
日光照射进来,陈平娘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有了些神采,听着云月儿说是病,她才有些愣愣的看过来,有些沙哑的说,“真的是病吗?”
她那手背上横亘了一些结痂的伤口,看得出来是用柳条抽打出来的。
云月儿一时之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想,她定定的望着陈平娘,笃定的再次说,“是。”
陈平娘的眼睛渐渐红了,看向那外面的阳光,今日她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这日光很暖。
云月儿将她移到了外面去,便是看到了她纤细的身体之上,那异常隆起的肚子,还有她异常的面色,再次和家属说这是病。
望闻问切,望,除了要看面色还要看双眼是否有神。
陈平娘双目晦暗、瞳光呆滞,是正气已伤、病情严重,久病脸色苍白且时而赤红,说明虚阳上越,是危重症状。
除此之外,还要望姿态和五官,望舌等等。
还要闻,则是闻声,言语和呼吸、痰声等等。
除了问诊,云月儿解释一言不发,面色认真,弄得他们也都心中忐忑,不上不下的。
云月儿则是在思考,如何用药,根本没有太多心思去顾及他们在想什么。
把完脉之后,她便是还伸手去触碰摁压了一下陈平娘腹中的肿块,陈平娘有些疼痛得吸了一口气。
“是什么痛?胀痛还是刺痛?”云月儿又是追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腹稿了。
胀痛、刺痛、隐痛所代表的疾病也是不一样的。
胀痛多是气滞,是湿邪困遏气血;刺痛多是淤血,是气血不足;灼痛多是火邪,类似于尿尿灼痛,多是上火。
冷痛就是寒邪阻滞或者是阳气不足,气血阻滞不通。
陈平娘不知道怎么形容,还是云月儿形容了半天,她才说得出来是隐痛和剧痛,那也是属于刺痛的一种。
舌苔淡紫,脉弦或者是细涩,说明有淤血。
“是病,可以医治。”云月儿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的紧张,语气平和且略带安抚,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平娘的娘亲的眼里隐隐激动,刚开始四婆带这么一个小姑娘来说给平娘看病,她还不信,后来四婆说自己下淋不止,才吃了一日药就已经好了不少,之前也是等死。
陈平娘的娘又是震惊又是感慨,现在见云月儿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不住的感激,因为激动甚至眼睛里都红了。
“真是菩萨老爷保佑!”四婆也是双手合十不住的拜着,“还是郑大夫有办法!”
“平娘之前是不是病了一场?”云月儿又是问道。
“是是是,就是病了一场,后来议亲不成,后来就这样了。”陈平娘的爹也是很开心,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疼爱得很。
“正是大病之后气虚体弱,邪气自盛,加上素有抑郁,郁则气滞,形成积聚在腹中,现在我先开一帖祛邪之药。”
“先祛邪后扶正,补益脾胃之气。”
云月儿又看了看日光,“现在应宜多晒太阳,让病患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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