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的想要扼杀危险，刚才就不会出来，也不会拉着我跑了。”云月儿轻轻的打了个呵欠，指出了事实。
“啧……”傅小辛无意义的轻啧了一声，也没有被识破之后的羞恼，眼瞳仿若浸在碎冰里一样，透着一股狠劲，“总是看破我，有的时候挺烦的。”
“走。”他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马上又扯着她东歪西拐的，来到了一处绝对隐秘的地方。
就连云月儿觉得她不刻意去记的话，都会有些迷路。
这像是一处修车的地方，里面停放着一辆黑色面包车，两侧的铁丝网上勾着各种各样的修理工具。
走进去，他踢了一角门边，卷闸门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啪’的一声，里面开灯了。
他自在洒脱的走在前面，脸上的口罩也随意一丢，唇角朝着她勾着，眼睛黑亮得扎人，“喝什么？”
云月儿环视了一圈，还看到了里面吊着的沙包，以及用铁板隔出来的二楼，上面摆放着沙发、茶几、电视机，墙壁上还挂着飞镖和靶子。
“秘密基地？”云月儿也有些随意的扫视，然后收回了目光，“可乐就可以了。”
一瓶冰可乐就从他那边丢了过来，云月儿伸手就接住了，很自觉的就走了上去，往沙发上这么一坐，这漆黑的皮质沙发似乎都变得骄矜优雅了起来。
小辛抬头看过去，唇角故意的勾着，一看冰箱，原本朝向啤酒的指尖也漫不经心的勾走了一瓶冰可乐。
‘嗤’的一声，冰可乐被打开，冒出一股气，他朝着二楼走去，铁皮楼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艰涩的声音。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去哪里都可以适应。”
“那是因为我见过更糟糕的。”云月儿白皙的脖子稍仰，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也有些享受似的轻眯眼睛。
小辛一瞬间觉得她有点像猫，甩甩尾巴就能勾来一群人的目光，然后又施施然的跳走，要不然就要调到人的脑袋上，满是骄矜的脾气指挥着人给她干活。
“比起在尸山血海里睡觉，这里已经算得上是很好了。”云月儿环视了一圈，“有空间，还有可乐，还有电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小辛也有些出神，他看起来知道了一些，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她说的这些话，从她淡然的神情他读得出是真的。
不过……“可能人就是不满足的，得到了一就会想要二，有了车，我就会想要一辆那些人都有的豪车，看看开起来是什么手感。”他耸肩。
“一百万也够一个人过一辈子，五百万也行，但是给我十亿能够让这一辈子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样的日子谁不喜欢？”
他说话有些懒散，说到后面尾音渐低，似乎有些出神。
“没钱的日子……”
“很难过。”云月儿补充上了，“没钱，有的时候就连尊严也不会拥有，钱不一定买得到尊严，但是没有钱是一定没有尊严的。”
他有些沉默的喝了一口可乐，手有些微紧的捏着瓶口，“尸山血海我倒是没去过，不过要过饭，去垃圾堆里捡过，到了夏天，饭都是馊的，吃了会呕，但是你还是要吃，因为不吃，你就会死。”
思绪似乎穿梭回从前的日子，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带着一点沙哑，沉凝的眼睛像是带着一点泪光，可云月儿再看的时候，又没有了，像是她的错觉。
“有的时候我也想过，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天生就是贱命！”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浓重的不甘，睨着眼眸来看她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桀骜的眉目又杂糅着狠劲，“但我不相信这命改不了！我偏要！”
“挺好的志气。”云月儿的指尖轻颤，还是搭在了他的头发上。
他目光望着她，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融化一般，波光粼粼的，是渴切的，是不可言说的，是寂寞的。
云月儿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的是，他们的方法用错了。
可又能指望什么呢？一群孤儿，没吃没喝，有人伸出一双手，让他们吃饱喝足，他们的要求也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也不懂别的那些什么，只能跟着傅隆生。
没有人教他们什么是正确的办法，残忍的是云月儿这个洞察了他们生命轨迹的人也不打算去更改。
因为他们犯罪了。
他们的结局已经被编剧注定好了。
而云月儿要做的事情也许更加残忍，在他们的身体要经受惩罚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也会被她收割走，继续‘经受惩罚’。
可能是去厮杀，可能是去处理那些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的鬼怪，作为耗材而存在。
这么一想，其实她和他们也大差不差了，甚至于来说更加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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