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儿也没有多少抵触的意思,或许是刚才两个人待在一起这么安静的几个小时,他们都想了很多。
有些事情计不计较,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就算是一时,她也顺应,他也争取,但迟早她都是要为自己的任务着想的,那么真的让他争取到,予他一夕之欢,又如何?
但是承诺她是没有办法给的,尤其是本世界顶上还有好几尊至高神在看着。
隔着很远他们就已经看到了狂欢的人群,酒气、食物的香气还有香水香膏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喝醉的人笑着闹着,更多的人仍旧围着篝火。
马儿也已经停了下来,在被主人抛弃之后,似乎也通了人性,有些羞赧的看着放浪的人群,然后消失不见了。
而云月儿被他攥着手腕也已经来到了人群当中。
金冠丢掉,臂钏丢掉,行走在人群当中,他们和那些青年男男女女并无区别。
曼菲士的卡拉西里斯刚才丢在了马上,穿着简单的腰裙,只兜在腰间,窄腰劲瘦有力,手上拿着藤杖,在这些人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和吼声里,动作英武。
从阿拉伯传来的古老藤杖舞原来是打仗的动作,但是现在也变了一点味道。
他乌黑的长发飞扬,孔雀蓝的眼影衬得狭长的眼睛也多了一丝惑人,俊美的眉眼耀眼至极,流转着金色的光辉,但是他每一个旋身,都会炽灼的看向她。
周遭这么多人,他也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他一开始,周围竟然也有了不少的人跟随着他的节拍,就在他的身后舞动了起来,跳着一样的舞。
只是没有人能够和他一样,拥有着王的威严和英武,就算是失去了王冠,他深邃的眼眸也盛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光彩。
他正在为她起舞。
人们醉着,这种微醺似乎会感染一般,就连火焰也在喧闹和欢笑当中微醺得明灭。
云月儿记住了他那一头秀丽的长发,还有他带着笑意的耀眼双眸。
河谷的彻夜狂欢直到天微微亮,仍旧带着余波,依旧有醉酒的人倒在路边,或者有一对一对的野鸳鸯从一些隐蔽的地方出来。
但也逐渐开始恢复了一些秩序。
宫殿的露台远远的映着一匹悠闲走的马儿,马儿忽而近了又忽而远了,自由的徜徉在水边,时而低下头来吃吃面包,也许是喝了酒,它的蹄子也有点轻慢。
直到背上的一位主子拉了缰绳,它才跑了起来,沿着主人想要的方向跑去。
到了山上的时候,天上的金光穿透云层,宫殿上的阿蒙神浮雕也迎接着太阳。
曼菲士仰头看着天,看着金光照耀的土地,这里就是埃及,就是他拥有的土地,穿透其中的尼罗河就像是她金冠上的飘带,让他为她加冕。
他低下头来轻吻了一下她白腻的脖颈,笑着说,“王姐,我的王后,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埃及!”
云月儿便是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光实在耀眼,当她伸手想要遮盖住眼睛的时候,他的下巴已经抵在了她的发间,为她遮蔽了一些过于刺眼的光。
于是她将这一片土地,那穿行过去、忙忙碌碌的尼罗河收入眼底,将那集市上热闹的走商和小贩收入眼底,将已经收割了麦子,种下了别的经济作物的土地收入眼底……
“——还不是。”
“那就是说以后会是。”曼菲士又笑着说道。
云月儿一下子失声,许久之后才说道,“你该知道的,我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那又有什么关系?”曼菲士仍旧看着那不断流动,永不停息的尼罗河,“我永远不会有别的王后,你就是我的王后,尼罗河永远见证着我的誓言。”
“听过一个故事吗?有一个人的东西掉落了水里,他在船上刻了一个印记,然后就根据这个印记去水下捞这个东西,但是他永远也捞不着。”云月儿对于指着什么东西实在不敏感。
指洛水为誓本来是很好的,结果司马懿一来,直接就把洛水的名声给败坏了。
就算是埃及人很有信仰,指着尼罗河发誓不亚于华夏人指着老祖宗发誓,但是誓言这种东西发出来,绝大部分就是用来违背的。
很有哲理的故事,曼菲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也能感觉到她对于尼罗河的态度。
埃及人觉得尼罗河是神圣的,但是她觉得尼罗河是流动的,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变化的,是不可信的。
但是他现在懂得怎么讨她的喜欢了。
“如果尼罗河不行,那么王后,我将会为你取来亚述,让野蛮嗜杀的亚述王成为泥板记载的文字,让亚述成为埃及的一部分,都种上埃及的小麦和亚麻,金灿灿的麦田将会从埃及蔓延到亚述去,到处都是我们的猎场。”
“你所喜爱的,我必定为你达成。”
嗯?提到种田,这个就很有意思了!
云月儿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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