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儿轻轻的晃了晃头,还感觉自己有点醉意,遥望着那边仿佛被一阵清光薄雾包裹的人,好像看到了一头银发?白发?
是上个世界的伊兹密?
好像长得不太像……
“红线……”她说话的时候尾音也有些黏黏糊糊的,鼻尖也透着娇憨的浅粉,冲着他明明媚媚的笑着,又直接又大胆的说道,“你拉我起来。”
唐迦垂眸看了一眼那一条红线,心念一动,便也已经站起身,只是脚步迟迟不动,他轻轻的动了一下手,手上的红线毫无异动,也就是说只有那边的人才有能够操控红线的资格。
手上是脉门,他指尖轻勾,转动了一下手腕,手上活动自如。
那边的人却也已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到处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下子摸一摸伫立在路边的宫灯,一切都是这么新奇。
直到她被台阶轻轻的绊了一下,唐迦向前了一步,指尖微颤,旁边的小树已经伸出了枝桠稳住了她的身体,他无需再向前。
她还是坐在了阶梯之上,有些晕乎乎的撑着脸颊说道,“把,把我的树根从酒坛子里挪开。”
唐迦向前了几步,一头银发垂落,蹲在了她的身侧,有些好奇似的歪头看着她,“你的树根在那里?”
云月儿仍旧是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影子,乌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唇边的梨涡也带着甜意,两三下就扒拉开了鞋袜,把十个灵巧动着的脚趾摆了出来,又拉着他硬是要瞧自己的脚。
“你看,这就是我的树根。”
唐迦被她扯着看她的脚趾,忽然间沉默了一下。
她白嫩的脚是小巧的,雪白的脚踝上系着一条耀眼的红绳,从脚踝蔓延到足弓这里是一道细腻姝丽的线条,有些晃眼。
左摇右晃着,她很是开心,拉着他看,一下子又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腿上,娇美明丽的姑娘脸上还是一片醉意和坨红,眼中灿亮着细碎星光,反反复复的叮嘱着他,“你一定一定要记得把我的根从酒坛子里拔出来,要不然我会一直醉的,记得啊!”
都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旁边是什么样子的人,就已经这样胆大得拉着旁边的人……
唐迦的手仍旧放在她的腿上,她却已经自然的拉着他的另一边手,钻进了他的胸膛倚靠着他。
小醉鬼一副娇态轻轻的蹭了他的衣服,极为信任一般半阖着眼睛,又安静了起来。
她身上甜甜的香气掺杂着酒香,一瞬间就冲散了一些他身上的清冽气味。
唐迦收回了刚才被她强硬放在她小腿上的手,轻薄的衣裙也有些温度透过来沾染着他的手,不是人沾染了血腥之后冷腻的体温,而是一种柔韧温热,像是……
一朵不远处的桃花从远处被吹了过来,正好落在他手中。
唐迦看了过去,那棵突然出现的桃树下的落英被风卷起,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来。
桃花清淡的香气和酒气和她身上的气味很像。
温热柔软的身体是这么恰到好处的枕着他,连带着心口那一块也感觉到有些和从前不一样的重量。
他可以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和从前很多次一样,轻而易举的杀死任何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
只是低眸看着这突兀而来的人的时候,她秀美纯净的脸颊上的坨红也轻而易举的让他产生了一种心神摇旌的感觉。
是那红绳?
这红绳是一件法器?
会让自己对她产生这样的感觉?
唐迦轻皱着眉头,有些认真的想要解开她手腕上的那一截红绳。
她蹙了一下眉头,扯着他的广袖盖在她的身上,可那也只是袖子,最后又像是一只幼猫一样缩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手有些轻微的迟疑,最后还是放在了她的背上,掌心微微发热。
然后又对付起那一根红绳来,反而是越发的起了兴趣。
如果有这样的东西……他眼眸眯起。
云月儿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有点迷醉的,她想她的根还没有从酒坛子里拔出来,要不然为什么醒了也醉,醉了也醉?
“你……!”她的指尖轻轻的点上他的下巴,想要凑上去一点,把人看得更清楚一点,便已经对上了他的眼睛。
指尖轻轻的在他额头的金印上划过,然后来到他的眉眼,浓黑的眉和深邃冷峻的轮廓。
他轻阖着眼眸,任凭她的指尖随意的划过他的任何一处地方。
指尖颤抖了一下,她还是收回了手。
还有点迷糊,想不出来这到底是自己的哪个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