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自己的根系也伸得足够的远,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一处山洞,哗啦啦的雨水也没有沾湿她的裙摆,山洞里还有一些小动物也进来躲雨了。
然后就变成了香喷喷的养料。
很香。
雨下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就迎来了一个大晴天。
山里的灵气又重新变得充裕起来,云月儿看见上面的幼桃旁边的花萼已经褪去了一些,幼桃也开始长出一些绒毛来了。
这个过程注定不会多快,但云月儿还是满心期待着。
回到原来的位置,看见原来位置的酒坛子已经碎了,她也觉得有点可惜,很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喝过酒了。
山上的灵气让她有点馋,她还不打算挪窝,便也把根又扎回了原来的地方,觉得原来的地方还有点浅淡的酒香,枕着睡觉应该能够睡得挺香的。
只是这一睡,山间又起了浓重的雾气。
长着小桃子的那一丛枝桠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发现好像去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为什么又开花了?
它不太想得明白,很快又困了。
唐迦从前也不是时常来这里,现在却也喜欢在这里小酌,其实他自己更清楚,自己是在等一个人。
也等了很久,竟然也有耐心。
有的时候也会想她匆忙离开的时候,那回眸的一瞥,唇角含着浅浅笑容。
时间就这样过去,以前他不数什么时日,现在他都用剑气在柱子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剑气。
现在已经有好几十道了。
每次都会想,她到底是醉着来,还是醒着来,有没有带伤药?
可又会笑,那一点小伤,就算是她带了伤药来,自己也早就好了……
刚刚放下茶杯,手腕上就显现出那一条他无论怎么样都逼不出来的红绳,他看向不远处,又起了一阵的薄雾。
风中送来了让他有些熟悉和留恋的香味,伸出手,一片桃花瓣就已经吹到了手中。
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在薄雾之后出现了一颗桃树,桃树之下仍旧是有一道浅粉色的身影枕在哪里,正酣睡得香甜。
连旁边什么时候坐了另外一道身影都不知道。
她仍旧不醒,长长的眼睫垂落一片乖觉的阴影,脸颊上泛着一些娇美的红晕,睡着的时候唇角都有些翘起。
梦到了什么?
唐迦忽然间好奇。
他也侧躺了下来,忽然间看到了自己的发梢,有些坏心的用发梢轻轻的搔动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蹙了一下眉尖,然后仍旧睡着。
他又用发梢轻轻的搔动了一下她的脸颊,唇边勾着点笑意。
她只是转了个身,继续睡。
但是发梢还是如影随形,又搔动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一回她终于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突然间眼前映入一张脸,让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我又做梦了?”她打量着周围,周围的雾气仍旧还在,只是这个散去的速度很缓慢。
她有些狐疑,觉得自己有点分不清楚了。
然而面前的人不但没有拆穿,反而是助长着她的不正确理解。
“对,你又做梦了。”唐迦点头,然后伸出了手,“你看……”
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指尖温润,看起来不像是一双拿着武器的手,反而像是执着笔书写的手。
本来完好的手,手腕的地方也渐渐的出现和之前无二的伤口,微微的渗着血。
而他仍旧是笑着看她,没有一丝因为伤口突然间出现而皱眉的迹象。
云月儿捧着他的手细细的看着,明明是捧着手,好像又没有很真实的触感。
就连她也没有细想太多,反而是忽然间想起了药膏的事情,有些窘迫,“我没有带药膏……对不起。”
她眼眸有些担忧,唐迦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点,渐渐升腾起来的一种柔软的东西缠附在心上,让他挣脱不得。
从前最不会在意的伤口,最不会在意的疼痛,现在他也为它皱了一下眉头,假模假样的装着,“有点疼。”
好像如果有人关心,总是会说着这里也疼那里也疼,就想要等来一句这样的关怀,或者一个担忧的眼神。
其实云月儿想说,反正都是梦里,上一回看这个伤口是这样,这一回也是这样,说不定下一回还是这样。
都不会恶化,也许也不需要药?
但她觉得还是给予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吧,毕竟是自己踹了一脚。
见他说疼,但又安安静静的等着她说什么。
她灵光一闪,想起了小桃子,软乎乎的笑了起来,就连声音也有些轻软,“吹一吹就可以不那么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