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珏墨闻,你看着我。
兰珏握住他的手,将他紧握的手试图掰开,却怎么也挪不开半分,轻声安慰。
王砚压抑地抬起头来,在对视的瞬间,又猛地藏起来。
这毒如洪水猛兽,不是他凭意志能够压制住的。
陌离说,这毒的效力会一次比一次狠,他之前还能克制,可如今,他残存的意志都快被消耗殆尽,怎么办,墨闻……墨闻为什么不出去?为什么?!
他怕自己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那样的话,刚刚才说开的一切,转瞬间,就会被打破,他不想的。
真的不想的。
王砚墨闻,你走吧,求你了,你走……
兰珏知道他此刻难受,却依旧用自己仅存的意识去压制那股最纯粹的欲——望。
哭腔闯入王砚的耳朵,湿润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耳后。王砚一时间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兰珏墨闻,别担心,我可以的。
兰珏人我已经都谴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你只有我。
兰珏的话轻柔而坚定,后背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炙热,清纯的兰花香萦绕着他,一点一点蚕食他最后的理智。
仅一个动作,兰珏就被圈在了他的身下。
王砚死死地盯着他,赤红的双眼里,火光四溢。
王砚佩之,你确定吗?
王砚你不能后悔。
兰珏我从不后悔。
兰珏捧着他的脸,献上他最诚挚的吻。
那一瞬间,王砚脑中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顷刻之间,他的呼吸动作,全部都没有了章法,沉溺于最原始的动情。
在云雨中挣扎几番后,王砚终于沉沉地睡下,均匀的呼吸在他的耳边回荡,兰珏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去靠近最诚实的心跳。
——
直到第二天一早,王砚捂着脑袋坐起来,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齿痕,疑惑地歪歪脑袋。
太阳穴的刺痛帮助着他回忆昨晚的一切,丝毫不打算给他蒙一层遮羞布。
捂着脑袋,王砚将一切消化过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一脸沉重。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像是在懊悔。
兰珏墨闻,你醒了。
兰珏拿着饭盒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朝他笑。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穿过屋门,将他微红的脸颊映得红扑扑的。
王砚下了床,收敛自己的神色,小心地挽住他的手臂,微微皱眉,让他坐下。
王砚佩之,你……身体没事吧?
说着,又再仔细地看了看,等他坐下后,还是觉得不妥,正要出门,被兰珏拉住,朝他摇头。
兰珏墨闻,你快坐下,吃点东西吧。
兰珏红着脸,轻轻咳嗽一声,要说没事那是假的。
早晨刚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疼,尤其是后边那,他还专门去洗了个澡,为此旭东还一脸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王砚坐下后,如坐针毡,半晌,踌躇着开口。
王砚佩之,这事,都怪我,你要打要骂都行,我受得住。
兰珏将桌上的粥推到他面前,笑着问他。
兰珏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王砚都记得。
兰珏那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不后悔。
兰珏扬扬眉,露出他的笑,迎着光,他的眼中如星星闪耀。
青棣墨闻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实际上内心非常细腻,他会在担心兰珏的时候红眼,也会在兰珏表白的时候害怕。
青棣用了这样的篇幅来写墨闻想爱不敢爱,深爱不敢越界的退缩,是这个时代的造就的,哪怕他是高官之子,哪怕他成了大将军,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背景,那样的思想之下,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是担心放纵自己导致给兰珏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故。
青棣佩之为父伸冤,耗尽了他前半生的大半时光,墨闻在他身边,哪怕是豁出性命,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足见他对佩之的珍惜珍爱程度。余生,他只希望佩之能够做他想做,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哪怕两条直线是再也不会相交,也没有任何关系,这也是他请命戍边的原因之一。
青棣但这也同样就是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试图将这一切埋藏在心底成为秘密的开始。正因为爱,他才懂得克制,正因为爱,他才默默守护,正因为爱,他才更为珍惜。